貫節抬起袖子擦汗。
閆氏見他不吭聲,腦門上真是鬼火亂跳,心想這小子真是跟他家大人性子一樣,別人都快急死了,他們自己還是穩穩當當的。
貫節心里也在跑馬。
他相信才一見面,他家夫人不可能什么都看透了。問出這樣的問題,估計還是“詐”的成分更多一些。
閆氏換了個說法,“平時都有誰進出二郎的內書房”
貫節定了定神,“都是大人身邊的人,也就是陳原禮、徐嚴他們幾個也都是因為公事要跟大人商量。”
“是么”閆氏思索了一下,還是覺得鳳隨看著司空的時候,那種眼神,有些過度的關注了。
或許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吧。
“那司空呢”閆氏淡淡問道,一雙利眼卻一眨不眨的盯著貫節。
貫節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她,她怎么知道司空的
閆氏見他半天沒說話,一副嚇傻了的表情,臉就冷了下來,又問了一遍,“司空呢”
貫節撲騰就跪下來了,哆哆嗦嗦的說“司空也經常來,不過都是大人讓人去喊的司空一開始是京畿衙門的捕快,后來大人看他會破解機關,就把他給調進了大理寺”
貫節說的顛三倒四的,其實在破解密碼之前,司空就已經跟著鳳隨了。但貫節這會兒腦子里一團漿糊,這種細節壓根不記得了。
閆氏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人們對于比較有能力的人,通常都會更寬容一些。司空懂機關,懂火槍,對于鳳家軍的火器局來說也是需要籠絡的人才,這些就足夠閆氏高看他一眼了。
“接著說。”
貫節愁得都快哭了,“沒什么可說的了,就就是那么回事兒唄。大人總讓人把司空喊進來,然后還不放人走。人家要走,他還拽著不讓走”
閆氏眼前一黑。
“也就這些了,”貫節長久以來的壓力爆發了那么一下,理智又慢慢回籠,膽子也重新變小了,“司空箭法好,身手也好,大人很器重他別的,就沒了。”
閆氏覺得腦殼疼,“依你看,司空對二郎”
她得知道這件事進展到了什么地步。
貫節撓撓腦袋,也是一臉操心的表情,“司空沒家沒業的,又是在大人手底下討飯吃他能怎么樣啊。”
閆氏,“”
合著還是她兒子厚著臉皮以勢壓人
閆氏無力地擺擺手,“我喊你問話的事,回去別跟二郎提。”
貫節如釋重負,磕了個頭趕緊跑了。
劉嬤嬤端了杯熱茶,小心翼翼地放在閆氏手邊,“夫人,這事兒說起來也不算什么。二郎畢竟還年輕,身邊又沒有人”
閆氏深吸一口氣,“他也不小了。在京城的時候,老夫人肯定提過他的親事,一直沒消息,我還納悶”
看來還是他自己不想成親的緣故。
原來鳳隨喜歡的是這個類型的,不但要長得好,還要能打,還要懂兵器懂機關
劉嬤嬤是閆氏的奶娘,從小看著她長大,最知道她的脾氣了。這會兒就忙著給她降火,“二郎既然沒有說破,夫人也裝不知道吧。正好,趁著二郎在這里,把他的婚事張羅起來。男人么,一旦成了家,就成了大人了。”
閆氏覺得她說的有理。或許鳳隨就是因為身邊沒有妻妾,才會把感情投注到一個值得欣賞的下屬身上。
閆氏的心又定了定,“晚上過來吃飯的時候,我正好探探他的口風你說張家的四娘子和楊家的二娘子,哪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