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別人知道李騫的徒弟跟鳳家有這么深的淵源。說實話,對于鳳隨突然出現在驛館,司空還是很緊張的。
鳳隨看著他,眼睛里帶著笑,然后他張開了手臂。
司空本來還沒覺得有什么,當然看見鳳隨他也是很高興的,但他以為鳳隨只是來談公事的。
誰知道他來了這么一下子。
司空的心跳一下就快了起來,臉也紅了。
鳳隨見他站著不動,就上前兩步將他摟進了懷里。
司空摟住他的腰,輕輕吁了口氣,“沒想到你會過來是擔心我嗎”
鳳隨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他蹭了蹭司空的發頂,輕聲說“怎么會不擔心我們先后不知派了多少人去順州”
“我跟他們不同。”司空對這一點還是有把握的。鳳家派去的斥候都是暗中行動,而他和李騫的身份這是擺在明面上的。
有時候事情就是如此,越是明面上的東西,越是不會引人懷疑。
但鳳隨并不會因為他們有了身份上的遮掩就真的不擔心了。
他湊到司空耳邊,把順州城里可用的資源又細細說了一遍,包括哪些是絕對可信的,哪些有可能有所動搖,已經起不了作用的。
司空都很認真的記下了。
正經事說完了,鳳隨卻還是不想走。
他低著頭,抵著司空的額頭輕聲說“你昨晚彈的那首曲子聽的我心里特別不好受”
鈍痛。
而且他也知道司空心里也是這樣的感覺。
司空其實已經緩過來了。這會兒反而覺得撒嬌的鳳隨有些可愛,他拍拍鳳隨的后背,安慰他說“我們是武將,時刻保持警醒也不是壞事。”
“我知道。”鳳隨在他額頭親了一下,“我只是”
只是心里不好過罷了。
司空微笑,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嘴唇。
鳳隨從昨夜起就壓抑的情緒,也突然間有了宣泄口。他手臂用力,像是擁抱著一松手就會消失不見的珍寶,簡直恨不能將他嵌進自己的胸膛里去。
司空感受到了他洶涌的愛意,也從這愛意里汲取到了讓他振作起來的力量。
他聽到鳳隨用柔和得不可思議的聲調在他耳邊輕喃,“不要怕。”
“不怕。”司空靠在他的肩頭,“怎么會怕”
這并不是他一個人的行動,他身后有鳳隨,有陳原禮徐嚴這些兄弟,還有數不清的士兵給他做后援。
無論上哪里,他都不會怕。
轉天一早,張世良和鳳隨作為正副隊長,帶領車隊離開了燕州城,朝著順州的方向前進。
兩州相距并不遠,尤其他們前往的目的地還不是順州,而是燕、順兩州之間一個叫做柳樹坡的地方。
到了這里,張世良等人都會停下,李騫和其他四個戲班子組成的小隊伍,會由遼人派出的使者引領,繼續北上,前往順州。
“柳樹坡早先也是有人居住的,”司空把他從鳳隨那里聽來的消息悄悄告訴他師父,“后來被北邊過來的流寇洗過幾次,大部分居民就都遷入燕州了,如今就是個荒村。耶律云機的營地就扎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