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司空表示明白了,又問,“這位安恪公主嫁的是誰”
聽他們的表述,她不像是嫁給了遼道宗為妃。
“道宗的弟弟耶律榮錫,這小子與道宗同母,是仁懿皇后蕭撻里的幼子。”徐嚴說“當時咱們剛打下瀛洲,道宗大約是察覺了咱們這邊的動靜不對,覺得有必要提醒咱們的朝廷,兩國交好之事,所以替他的弟弟主動求娶一位王妃。”
攻打瀛洲這件事,司空是知道的。
鳳家軍當初駐扎在瀛洲以南,靠近滄州的地方,瀛洲一帶出了一伙兒馬匪,到處劫掠,幾乎將瀛洲洗劫了個干凈。瀛洲刺史無奈,只能到處求援,結果他們身后的莫州也同樣起了亂子,鳳家軍就是打著“幫忙”的旗號發兵的。
但發兵打下了瀛洲,趕走了馬匪,總不能再把瀛洲還給遼人吧那得有多傻缺
鳳家軍以瀛洲之戰為契機,一步一步收復了莫州、涿州,等到開始攻打燕州的時候,干脆也不找借口了。
撕開臉皮,雙方都知道了彼此的打算。
司空心想,安恪公主嫁過來是因為遼人要試探崇佑帝的態度,但后來鳳家軍一路北上的事實,也實實在在地激怒了他們。安恪公主的遭遇,明顯的帶著“遷怒”的意味兒。
這樣算,他們也要為安恪公主的遭遇負責
司空的感覺有些復雜。但他能說為了一個貴族女子的婚姻幸福就可以犧牲掉十六州的利益和百姓嗎
那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他們全都是被歷史的洪流攜裹著的,身不由己的螻蟻一般的弱小生命罷了。
徐嚴還在給司空科普這位公主的身份,“她父親是官家的堂弟端慧郡王,臨出嫁的時候封的公主。”
說著,徐嚴還湊過來,神秘兮兮的補充了一句,“端慧郡王跟左光書好得很呢,他們倆是兒女親家他的大兒子娶的就是左光書的嫡長女。”
司空頓覺乏味。
丞相左光書、太尉林玄同,這都是一伙兒的,在他們身上有一個很醒目的戳,多少年都不帶變的,那就是哪怕睡覺也要分出一只眼睛來盯著鳳家軍。
鳳家軍在他們的眼里實在是太不安分了,沒完沒了地打、打、打。軍費年年增長,兄弟之國不斷地抗議,而鳳家軍卻對這些抗議置若罔聞。
大約在他們心里,鳳家軍只會制造麻煩吧,而麻煩的后果都是他們這些文臣出面解決的。
司空心想,真是一群不知所謂的東西。
跟他們相比,官家的態度就要耐人尋味的多了。
他似乎一直在默許鳳家軍的行動是默許,不是肯定。司空就覺得,官家大約也在猶豫,要不要徹底跟遼人撕破臉。
這種猶豫的態度,是在給他自己、給整個朝廷留后路。
卻將鳳家軍推到最前沿立成了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