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在心里默默的把他的故事補充完整了。
洪州是大宋與西夏的邊界,也是戰事頻發的地方。不得不說,虞諒給兒子安排的路還是比較靠譜的。畢竟武將要想晉身,還是要去打仗才行。
“臨走之前,我父親給我辦了新的身份和路引。”虞道野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望向司空的時候,帶著一種幾乎是柔軟的惆悵,“我那個時候,下定決心要以李道的名字過完下半輩子。”
司空心里有些憋火,“在隴右李家這一段就不必說了。”
虞道野竟然也不生氣,反而附和的點了點頭說“正巧,我也打算跳過這一段的。”
司空,“”
司空的眼神里流露出兇狠的神色,好像他再調侃一句,他就要上手揍他了。
虞道野心想,這可真像一只兇巴巴的小豹子啊。
“后來呢”司空不耐煩的說“你快點兒說完,我沒有那么多時間聽你沒完沒了的講故事。”
虞道野嘆了口氣,“后來就沒什么可說的了。我父親給我傳信,說公主打聽到了我的下落,讓我躲一躲。我就帶著阿盈出門,打算去鄉下住些天,結果出門沒多久,就被公主的侍衛給攔住了。”
這一段跟李騫的說法差不多。只是李騫一開始是懷疑虞道野主動拐騙了李持盈,如今虞道野的說法,他是非自愿的。
司空這個時候比較傾向于虞道野的說法。有那樣一個可怕的老娘,他覺得是個人的話,都會想要逃的。
不想逃才不正常。
“我和阿盈在回京的路上就被分開了。”虞道野面無表情的說“我被關了起來,一開始也不知道阿盈被帶去了哪里,只好讓人聯系宋叔,請他想辦法周旋。”
司空問他,“你被關了多久”
虞道野垂眸,淡淡說道“關到去給阿盈收尸的那一天。”
司空一下站了起來。
這不對。
如果虞道野始終被關著,那給李持盈傳話說什么“來日方長”的人又是誰
如果虞道野自己都不肯屈服,他又怎么會勸說李持盈低頭
這一瞬間,司空有些辨不清了,腦子有些糊涂起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面前的這個男人。但是,就在這一團混沌當中,他分明又能感受到虞道野心中的那一抹悲愴與無奈。
虞道野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他又說起了宋蕤,“宋叔會帶著李家的那些仆人去找你。看在他曾經幫過你母親的份兒上,你替我好好照顧他。”
司空,“”
司空有些茫然的站了起來,“就這些”
他總覺得虞道野應該再說點兒什么,哪怕是替自己辯白也好,說點兒他與李持盈的舊事來試圖觸動他也好
就是不應該就此打住。
虞道野靜靜的看著他,目光中有極明亮的光彩閃過,“阿琛,我這一生,困于女人之手,窩窩囊囊,什么事兒也沒做成。想保住的東西,一樣都沒有保住”
司空聽到這里,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