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趙氏聽了司空的條件,幾乎氣炸了。
“讓我去給一個小賤去給她磕頭認錯”虞趙氏滿口的牙都幾乎咬碎了,“去她墳頭上磕頭認錯”
司空的表情依然很平靜,只是眼底帶著幾分戲謔,像是認定了這個條件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虞趙氏確實做不到。哪怕她現在已經失去了公主的封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宗室女,她也做不到去給一個平民女子磕頭認錯。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小將軍怎么能這樣說”旁邊的老嬤嬤也聽不下去了,“您的母親說起來也是殿下的兒媳婦,哪里有婆婆去跪兒媳的簡直亂了綱常”
司空就笑了,“我娘什么時候成了你們家的兒媳婦沒記錯的話,你兒子是自己入贅到我們李家的吧”
虞趙氏再一次回憶起了她剛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所遭受的打擊。她的兒子,為了擺脫她,寧可拋棄自己尊貴的身份,去給一個土地主家里做贅婿。
虞趙氏冷笑,眼神刻毒,“小將軍怕是記錯了,入贅一事,官府已經判了無效。”
“是啊,”司空看到她心情不好,他就痛快了,“可是怎么判的無效,你我心知肚明。行吧,你說無效,那就無效。可是你們虞家行過娶媳婦兒的禮嗎沒有吧既然沒有,我娘就不是你們家的人,什么婆婆、兒媳婦的,你們之間還攀不上這種關系。”
虞趙氏被他的話噎了一下。
也不能說這小子的話沒道理,他們家確實沒有行過什么禮,不管是娶妻還是納妾。從這個角度來說,李持盈確實不能算是他們虞家的媳婦兒。
“所以這件事,不是婆婆去跪兒媳婦,”司空冷笑著說“是你一個加害者,去跪一個被你活活逼死的受害人這是你欠她的。”
“荒唐”虞趙氏勃然大怒,“朝廷已經罰過了我,難道你一個黃口小兒的話,比朝廷的律令還要緊”
“朝廷罰你,是罰給天下人看的。”司空寸步不讓,“可你自己從來沒有認過錯。你不認錯,你欠著李氏的就始終沒有還清想跟我討價還價,等你還了債再來說吧。”
這就是絕無商量的余地了。
虞趙氏兩眼一翻,倒在了嬤嬤身上。老嬤嬤大驚失色的喊了起來,車夫、馬車旁邊的另外一個嬤嬤,還有馬車里的兩個侍女都一起撲了過來,跟在車后的幾個護院也圍了過來,虎視眈眈的盯住了司空。
王府門前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司空的手下也都圍了過來,他們擔心事情會鬧大,抹黑他們王爺的名聲,有些擔心的問司空,“司哥,你看這”
司空擺擺手。
他覺得虞趙氏跑到這里來鬧,不就是想著拿王府的名聲來拿捏他們但他其實不擔心這種事情會鬧大,畢竟是虞趙氏主動找上門來鬧,又不是他去找虞家。鬧開了,最丟臉的也不是他。
這種事,牽扯上王府的可能性不大。
而他一個小兵,更沒有什么好讓人注意的。就算鬧大了,出名的還是虞趙氏昔日的公主殿下,這才是噱頭呢。
想想看,官家會樂意看到這位剛剛挨了罰的公主殿下再一次成為輿論的熱點嗎
虞趙氏還昏著,老嬤嬤扶不起來她,都快要癱坐到地上去了,下人們也不敢上手去抬虞趙氏,只能使勁地扶著老嬤嬤,生怕她站不穩再把虞趙氏給摔倒地上。
就在看熱鬧的百姓也漸漸有些躁動起來的時候,京畿衙門的人到了。
司空下馬,對待官差,總要表現出一點尊敬的態度。
他有些慶幸這一次來的衙役里沒有他認識的人,這些人也都不認識他。否則虞趙氏再拿這個說事兒,他這里就不好解釋了。
去報案的手下跟著一起回來了。衙役一來就看見一群老太太哭天搶地,還以為她們那邊是報案的人,結果來了一問,才知道騎在馬上這一伙兒年輕人才是。
領頭的胖衙役就覺得犯難了。
他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看上去盛氣凌人的反而是原告的一方,看著勢單力薄的,反而是被告大約也是拿這幾個老太太沒有辦法,不能打不能罵的,只能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