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云鶴暗暗給這些問他的人都記了一筆,覺得這些狗東西一個一個都不懷好意。
左光書在一邊也恨的牙癢癢。他以為這種話題,鳳云鶴怎么也要反駁一二的,結果倒好,人家硬是裝出了一臉任人拿捏的小白兔樣兒。就連朝堂上商議由誰來接手換防之后的北路軍,鳳云鶴都是一臉淡定的表情。
好像他們討論的問題跟他無關似的。
左光書就覺得鳳云鶴肯定是心里有鬼,他能裝出這么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絕對是在打著什么鬼主意。
但鳳家的籬笆扎得太緊,一時半會兒的,他還真摸不透鳳云鶴的底細。
左光書雖然如愿以償的在朝堂上提出了定西侯賀望知這個崇佑帝心目中最合適的人選,但因為鳳云鶴的態度問題,他還是感覺有幾分郁悶。
鳳云鶴心里也憋著火。
早在返回西京之前,他和唐凌等人也討論過這個問題,唐凌也認為最有可能接替鳳云鶴的人選,就是定西侯賀望知。
自從虞諒被召回西京之后,西路軍就落到了賀家人的手里。賀望知的父親也算與西夏有過多次交手,賀望知的軍功也是這么來的。
三十多年前,大宋與西夏訂立條約,西夏取消帝號,名義上向大宋稱臣,大宋每年除了賞賜絹、茶等物之外,還有白銀五萬兩。到了節日,另有賞賜。
不管這份合約到底是不是大宋朝花錢買面子,西夏邊境總算是安穩了下來。所謂鳥盡弓藏,兔死狗烹,西夏邊境沒有仗可以打,賀望知自然也要開動腦筋,給軍中的賀家子弟尋找新的出路。
君有意,臣有心,于是鳳家軍就成了擋路的石頭對于多疑的崇佑帝來說,北路軍的軍權自然是交給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賀望知更放心一些。
賀望知這個人,鳳云鶴也曾見過幾次,但始終彼此存有戒心,沒能真正熟悉起來。他只知道這人小時候也是作為人質,被賀家送到京城的。他也因此有機會成為了崇佑帝的伴讀,與他一起長大。
大約年少的交情總是難忘吧,崇佑帝因此格外信任賀望知。
鳳云鶴回到家就讓人把唐凌請了過來。
唐凌聽說了朝堂上的事,倒也沒覺得意外。這個問題他們在來西京之前就討論過,能有資格接手北路軍的人選,一個是賀望知,另一個就是曾做過青州牧的上將軍慶保。
這兩人聽說還是兒女親家。
要論起親疏遠近,這兩人都算得上是崇佑帝的親信。但崇佑帝對賀望知的倚重和信任,顯然要超過慶保。
所以在賀望知掌控了北路軍之后,西夏邊境上空出的位置,崇佑帝極有可能會讓慶保去填。如此一來,西夏邊境、宋遼邊境,坐鎮的都是崇佑帝信得過、且自覺能夠完全掌控的人。
“王爺最有可能的去路,大約就是福建沿海。”唐凌說“估計有不少人都等著看沿海的海匪,或是西南的蠻夷部落,一點一點消耗掉鳳家軍所剩無幾的兵力真要換防,朝堂不會允許王爺帶出來太多的人。”
他不是第一次做出這種假設。如今,這個假設很可能要成為了事實,并在朝堂上初露端倪。
鳳云鶴冷哼一聲。
唐凌沒有被他的一臉煞氣給嚇到,自顧自的分析道“官家把賀望知調到北境,為了轄制他,他應該會將賀望知的兒子賀周南調回西京。賀周南的職位不會低,但他想拿到實權怕是沒有可能了。”
這就是帝王心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