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如臨大敵的模樣讓未眠更加擔憂,他緊皺著眉,蹲下來用手觸碰地面。
震動似乎來自地底深處,仿佛有什么龐然大物正要破土而出,又像
突然間,未眠的臉色變得極差。
他想起來了,這是巢涌。
每隔三四個月,所有信徒會在同一時間陷入狂躁,在某個神秘的指引下涌向人類所在之地,每當這時候,新人類的異能會有不同程度的減弱。
地面的震動是大量信徒在奔跑,它們會碾過前方遇到的一切,任何事物都無法阻擋它們,除了死亡。
上一次巢涌來襲時,席城基地遭遇重創,有兩個新人類死亡,基地被迫向內移,縮小了一大圈面積。
而距離那次巢涌,僅僅只過去了一個月時間,它們又來了。
風從南邊方向吹來,一點冰涼的濕意突然落在未眠臉上,他抬頭望向上空。
下雨了。
漆黑如墨的夜色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直直地往下墜,壓抑與未知的惶恐幾乎令人窒息。
未眠望向蜘蛛,突然喊了它一聲“露娜。”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帽檐下露出半張蒼白無血色的臉,神情無比擔憂。
蜘蛛扭過頭來,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然而它一對綠豆似的眼睛太小,在昏暗的視線下根本看不見。
它又揮了揮前腿,讓未眠趕緊進去。
未眠知道蜘蛛是要保護自己,他心情很復雜,動了動唇想說話,喉間卻像被堵住。
震動越來越強烈,他最后看了一眼遠處漆黑一片的林間,彎腰鉆進石洞,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
與此同時,樹林邊緣的廢墟中,有幾個人正在地上挖坑。
下著細雨,坑外堆放了一些斷裂的巖壁與大塊的石頭,一旁還有兩具信徒的尸體,一個短發女人用刀劃開信徒的肚子,鮮血立即涌出。
她將信徒的內臟丟棄到四周,一股難聞的血腥味立刻彌漫。
另一個年輕男人捏著鼻子,右手在半空中揮動,不遠處一截斷裂的石壁震動幾下,從堆積的雜物中騰空而起,隨著他的動作移動過來。
“這辦法能行嗎”他臉色很臭,語氣有些煩躁,“不是才一個月,為什么又來了”
要不是巢涌突然來臨,他們今晚連夜趕路,就能離開這附近去往下一個區域。
這里到處都荒涼的很,唯一看起來富有生機的樹林不敢貿然闖入,連一只能當坐騎的綠齒獸都抓不到。
短發女人脫下沾滿血跡的手套,丟到地上“試試吧。”
巢涌時的信徒沒有成千也有好幾百,即使在異能沒有減弱的情況下,他們五個人在外面也無法抵御這么多怪物,避開已經來不及,只能盡量藏匿。
血能掩蓋住他們身上的氣味,那些發狂中的信徒應該不會注意到沿途某個不起眼的廢墟堆。
地上的坑已經挖好,足夠容納他們躲進去,負責挖坑的三個人雙臂膨脹了數倍,生出類似魚鱗的外殼與利爪,正在慢慢消退恢復成原樣。
他們三人面容幾乎一模一樣,是三胞胎,異能也是相同的。
五人快速躲入坑內,剛才隔空操縱石壁的男人使用異能,將一旁準備好的雜物挨個挪過來蓋在入口處,只留下一些可供呼吸的縫隙。
沒過多久,雨停了。
淡淡的月光穿透云層,灑在下方的廢墟堆與樹林,遠處昏暗的視線內,一大片信徒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