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妮撇了撇嘴,無精打采的說道“心情不好,自己倒。”
道一挽起袖子氣呼呼的說道“你這沒良心的小丫頭,早知道你是一只白眼狼,貧道當初就不該在路邊把你撿回來。”
劉妮白了一眼道一,沒好氣的說道“沒有俺,你還在外邊四處要飯呢,哪有熱乎的酒肉給你吃。”
道一一聽,放下筷子就哭天搶地,“太上老君真武大帝還有俺的老娘呢,你們聽聽這丫頭片子都說啥呢,氣死貧道也。”
這樣的場景劉妮從小見慣了,一點不稀奇,癟了癟嘴自顧吃飯。
道一鬧騰了半天見劉妮沒有理睬他,只得自己倒上黃酒,一邊喝,一邊唉聲嘆氣。
“山民哥要走了”,劉妮扒了一口飯,聲音有些哽咽。
道一砸吧著入嘴的劣質黃酒,“好酒”
“我想跟他一起走。”
“砰”道一立刻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啥”然后又哭天搶地,“哎呀呀,沒良心的丫頭片子,女大不中留啊,你走了誰給我做飯,誰來給我鋪床,誰來給我洗衣服啊,你這是想讓我死啊。”
劉妮啪的一聲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氣呼呼的往外面走去,留下一句,“今天你洗碗。”
馬嘴村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夢。日子又恢復到以前的千篇一律。清早起來,爺孫兩端正的坐在桌子兩側,一人手里一支毛筆,陸山民正前方放著兩本泛黃的趙孟頫汲黯傳和道德經,開始了十幾年如一日的必修課練字。
爺爺常說練字如練拳,寧可一思進,莫在一思停,又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陸山民一直想不明白,練習毛筆字的作用也就是給村民寫寫對聯,有必要每天練嗎當有一次實在忍不住問及爺爺的時候,陸荀自嘲的說道和尚坐禪成佛,我一個俗人,練字只求心安。這讓陸山民更加不明白,村子里的生活每天都像白開水一樣平淡無味,有什么心是不可安的,就像村子里的其他村民,沒見他們哪一個練了字,也沒見誰就心不安了。
陸山民看了看自己寫的字,皺了皺眉頭。
陸荀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最近一段時間,陸山民總是心神不靈,年近古稀的陸荀又豈會看不出來。本以為孫子會和自己一樣在山中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哪想到該來的還是會來。
陸荀放下手里的毛筆,“你想下山”
陸山民愣了一下,沒想到爺爺會突然提及,其實陸山民雖然有下山的想法,但并沒有具體的行動計劃,畢竟在馬嘴村生活了二十年,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加上還有年邁的爺爺在家,陸山民并沒有下定決心。
陸山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沒有隱瞞內心的想法。
“是因為白富貴家閨女”
“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否像她說的那么好”
“山民,得之泰然失之坦然,萬事莫強求,特別是感情的事兒”
陸山民點了點頭“爺爺請放心,我不會鉆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