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峰皺了皺眉頭,“據我所知,那小子連王大虎給的玫瑰酒吧的保安經理都不要,更何況上次王大虎還算是救了他一命,對他有救命之恩,想讓他跟我們合作對付王大虎,恐怕不可能吧”。
李川也同樣想到了這個問題,兩人齊齊的看著胡惟庸,以胡惟庸的做事風格,既然把兩人召集到這里,自然也想好了對策。
胡惟庸笑了笑,“首先我得糾正一下你們腦袋里先入為主的誤區,你們定勢思維的認為山野村民就傻,其實人傻不傻不在于他的出身,只在于這個人本身。山雞變鳳凰的事例比比皆是,神童變傷仲永的事情也不絕古今。昨晚我已經見過那小子,眼神之中帶著股精氣神,絕不是個愚昧的人,他烤燒烤的手法老辣靈活,俗話說心靈則手巧,手巧,自然就是個心有靈犀之人”。
高俊峰拍了拍腦袋,“別說這些沒用的,他再聰明,沒有心思跟王大虎斗也是白搭”。
胡惟庸呵呵一笑,“這點你們不用操心,山人自有妙計”。
山里的清晨,鳥語花香,每天起床,到院子里深吸一口氣,山林萬物匯聚的靈氣能讓人立刻神清氣爽。東海的清晨,天剛放亮,各種異味兒撲鼻而來,巷子里已經是人聲鼎沸,叫賣聲,吆喝聲,菜市場討價還價的爭吵聲,不絕于耳。這一切,陸山民早已習以為常。
如約在巷子口見到了陳大力,看見陸山民身上嶄新的t恤,陳大力不禁皺起了眉頭。心想,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不靠譜,去工地下苦力,又不是去相親。
在陳大力的帶領下,上了一輛灰撲撲的面包車,車里還有七八個男子,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陸山民。
陸山民也感覺到了有些格格不入,所有人都穿著灰撲撲的舊衣服,就自己一人穿了件嶄新t恤,上次與海東來打了一架,那件衣服徹底報廢在他的爪下,這件體恤還是忍痛剛買的新衣服。陸山民有些尷尬,本以為第一天上班想給人留下點好印象,還特意學著陳坤那樣打理了一番,哪知道反而弄巧成拙。
面包車里大部分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陳大力五十多歲,算是年齡較大的人,不過還有一人年齡比陳大力還大,那人個子不高,渾身消瘦,臉上爬滿了細細的皺紋,頭發也白了大半,看樣子雖不至于太老,但至少也超過了六十歲。從眾人的聊天中得知,他叫羅志軒,今年六十二歲,四川人,有個兒子,大學畢業了好幾年。以他的年齡,很多工地都不愿意收留他,要不是陳大力和各個工頭關系比較好,死命的維護他,早就卷鋪蓋回老家農村了。
車里人來自全國各地不同的地方,以前都有一個共同身份,都是各地的農民,現在身份也相同,都是農民工。在燒烤店兩個月,陸山民潛移默化中,性格開朗了許多,不像剛出山時那么木訥,偶爾也會插上兩句,當聽說陸山民晚上烤燒烤,白天來工地上班,大家都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改觀了不少,畢竟,現在這個時代,能這樣吃苦的年輕人可不多。
以前,陸山民一直很好奇,那些高聳入云的高樓大廈到底是怎樣建成。來到工地,站在那棟已經蓋了三十層樓高的大廈下面,陸山民震驚得目瞪口呆。
羅志軒就走在陸山民身旁,剛才車上的聊天已經得知陸山民才從山里出來,他在建筑工地混了一輩子,對工地上的一切都很熟悉。一邊走一邊向陸山民介紹。
“那是混凝土攪拌機,攪拌混凝土用的;那是鋼筋調直機,用來矯正鋼筋彎曲度;那是插入式振動棒,混凝土澆灌時會用到;那是汽車吊,可以把地上的建筑材料直接吊到各個樓層、、、、、、、、、、、”。
陸山民嘖嘖稱嘆,這里面唯一見過的機械設備就是挖掘機,那還是幾年前鎮政府新建,周末去鎮上接白靈回村的時候偶然看見。
陸山民帶上陳大力給的安全帽,隨著七八個人一起走進大樓。陸山民的工作,用陳大力的話說叫打雜,就是把吊車口的磚頭和砂灰漿搬到負責砌墻的“大師傅”那里。
開始的時候,陳大力并不是太看好陸山民,雖然是山里人,但畢竟也只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用農村的話說,腰都還沒長硬。不過,當看到陸山民提著沙灰桶健步如飛,干了一兩個小時都沒有皺一下眉頭,陳大力才露出了滿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