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走后,陸山民沒有練功。
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回想著這段時間以來的發生的一切。
剛來到東海的時候,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漸漸的,他發現已經看不太清黑白之間那條涇渭分明的界限。
要是放在以前,山貓這樣心里陰暗還帶著自私的人,他絕對不會交往,還別說招攬為己用。
而現在,竟然能說服自己重用這樣的人,短短不到一年時間,自己的變化之大,回頭一想,不禁大吃一驚。
自己還是那個馬嘴村的山野村民嗎,也許是,也許已經不是了。
雖然爺爺說過世事不分黑白,人心也不分黑白。
但爺爺也說過,玩法變幻不移赤子之心。
這中間的界限該怎么來界定,他有些迷茫,有些害怕。
左丘說,任何一個人都該有信仰,即便沒有信仰,也該有夢想,那就像黑夜里的燈塔,指引著內心的方向,不至于迷茫。
可是他從小到大就沒有什么夢想,更別說信仰,哪怕是現在,也沒有左丘、唐飛、張麗、陳坤以及黃梅所說的夢想或者目標。
打開傳習錄的扉頁,左丘圓潤而不失堅挺的筆力,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繼往圣之絕學,開萬世之太平,這是左丘的信仰和夢想。
陸山民也倒吸一口涼氣,隨著調查的深入,越來越覺得直港大道就是一個龍潭虎穴。如果江濤手下的保安真如周同說的那樣,都是按照部隊的路子訓練出來的,那這股力量將是最為恐怖的存在。
“江濤和付亮的關系怎么樣”
周同搖了搖頭,“不太清楚,一個分管酒吧,一個分管夜總會,一個是跟在常贊身邊形影不離多年的保鏢,一個是替他立下汗馬功勞打下大片江山的大將”。
山貓眼珠子轉了轉,試探的說道“兩人的關系應該不怎么好”。
所有人轉頭看著突然說話的山貓,陸山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為什么這么說”
山貓嘿嘿舔著臉笑了笑,“額,我只是猜的,猜的”。
陸山民淡淡道“說說”。
“哦,你們應該都清楚,付亮以前是常贊的貼身保鏢,江濤一直以來都是常贊手下開疆拓土的大將,打個比方,如果把常贊比作皇帝的話,那么付亮更像是皇帝身邊的太監或者帶刀侍衛之類的角色,而江濤可以算是一方諸侯了,現在兩人平起平坐,江濤心里多半會不爽。而付亮自持作為常贊身邊的人,自然也不會太爽江濤”。
唐飛憋了憋嘴,“瞎說,常贊那么聰明的人,怎么會安排兩個不合人在直港大道,這不是給他自己找不快嗎”。
山貓訕訕的笑了笑,“正因為常贊聰明,才故意安排兩個不合的人分管酒吧和夜總會,這樣江濤和付亮才不會一家獨大,相互制衡,避免出現尾大不掉的局面”。
唐飛哼了一聲,“你是小人之心,陰謀論者,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那常贊也是個小人,把自己的兄弟當棋子,早晚得不到好下場”。
陸山民笑了笑,“山貓說得也不無道理,人性是個很復雜的東西,并不是非黑即白,讀書人的腦子跟我們不太一樣,攻于算計,總喜歡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山貓嘿嘿一笑,“謝謝山民哥夸獎”。
陸山民淡淡道,“我并不是夸獎你,大家在一起開會就是要各抒己見,說出各種不同的看法,我也并不是說你的猜想一定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