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灣是百匯區的富人區,姜妍的家是一棟兩層樓的小別墅。
陸山民到的時候,已經到了不少人。
姜妍最先介紹的是一個五十多歲,頭頂微禿,但氣質高貴的男人。陸山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姜妍只是讓陸山民叫他梁先生。
梁先生不冷不熱的同陸山民握了握手,并沒有打算說話的意思。
姜妍的情緒很高,轉頭對梁先生笑著說道“這是我表弟陸山民”。
梁先生只是點了點頭,就朝屋里走去。
又有客人到了,需要主人去周旋。
陸山民被安排到客廳的沙發上,與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閑聊。
準確的說是尬聊,女人一直談論上個星期的一場畫展,說到現實派的時候滿臉輕蔑,說道印象派的時候面色潮紅。陸山民心想,這人應該是一個畫家。他很認真的聽著那些他從沒聽到過的東西,什么立體主義、達達主義、表現主義、抽象表象主義、超現實主義、極簡主義、、、、、、。
女人像找到了知己般口若懸河,還時不時的問陸山民的看法。
陸山民只得尷尬的笑著點頭,這場聊天,一句話也插不上。
他終于明白姜妍為什么說這將是一次枯燥乏味的飯局。
餐廳非常寬敞,哪怕有十二個人,也毫無擁擠的感覺,在吃飯的過程中,陸山民漸漸的知道了這是一群怎樣的人。
其中有一位是普華永道c的高級精算師,一位政府官員的夫人、一位律所的合伙人,剛才與他尬聊的中年女人是一位國內知名基金經理的夫人。
這些人的身份都非常高貴,他們的衣著,特別是女人們的衣著,雍容華貴。談吐更是高雅,反正很多東西陸山民都聽不懂。
總之,除了他,所有人都帶著一種從骨子里散發出的自信和驕傲。
陸山民仔細的觀察,發現這些人應該是老相識,在加上知道自己的地位,不會去刻意討人高興,但那位梁先生,陸山民或多或少能感覺出這些人對他要多了一絲敬重或者叫畏懼。
不過那位梁先生對大家的談話并不太熱心,只是偶爾說一句話,但是只要他說話,所有人都會停下來認真的聽。
陸山民發現這些人談話很有意思,他們似乎每個人都不想冷場,總會找到很多話題讓飯局充滿熱度。
幾乎沒有共同談論一個話題的時候,每個人更多的是與鄰座的人交談,屋子里一片熱烈,所以談話的聲音比平時也要大得多。
他們談政治形勢、談高爾夫球、談話劇、談繪畫、談古典音樂、談國外旅游計劃,談話一刻也沒中斷過,聲音也越來越響。
吃完飯,女人們坐在沙發上品著紅酒繼續聊那些高雅的藝術。
陸山民被安排到與梁先生等幾個男人在陽臺閑聊。
對于陸山民來說又是一場痛苦的尬聊。
他們開始聊法國知名的酒莊和世界各地名貴的雪茄。律所合伙人給大家說了他正在審理的一個案件,說是一場涉及上億資金的案件,想必能狠狠的賺上一筆傭金。普華永道的高級精算師談到接了一家保險公司的私活兒,一副很鐵不成鋼的樣子談論那家保險公司的精算師是多么的愚蠢。
陸山民沒有什么事好說,所以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裝作很感興趣,津津有味聽他們談話的樣子。
不過陸山民確實不太感興趣,百無聊賴之際暗地里開始仔細打量那位梁先生。
他生得魁梧健壯,大手大腳,西裝在他身上顯得脹鼓鼓的,但給人的整體感覺,他又是個文質彬彬的讀書人樣子。
五十歲左右,頭頂略禿,但五官長得不錯,胡須刮得干干凈凈,聽別人講話的時候,眼睛習慣性的半瞇著,像是在思考問題。但一旦睜開的時候,就會透露出一股很有威嚴的光芒。
陸山民暗自思付,這人應該是長期處在高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