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做什么”三小姐不依不饒地問馬麗雅,“那個讓她睡著的東西。”
而馬麗雅早已被這流暢、熟練而又高效的手法給完全吸引了,她不自覺地張著口,出神地看著,被三小姐連問了三遍才回過神來,“我也不知道,一會等醫生結束了治療,或許我們可以請教一下她們,但你要很有禮貌,瑪麗安德烈,你知道,你的父親已經不再是總督了。”
弗朗機足足有八成以上的女人叫瑪麗亞,對于貴族,人們往往連著中間名稱呼,三小姐悶悶不樂地說,“我知道,他是個罪人了,但是,我并不以他為恥。”
她驕傲地抬起頭,仿佛等著馬麗雅的反駁,不過馬麗雅才沒這份閑心呢,她對瑪麗安德烈說,“你最好仔細看,這些都是在里斯本學不到的東西,如果你能把這些知識帶回弗朗機,加路也家族的污名根本無足掛齒,你會成為圣女的。”
馬麗雅是這么深信的,毫無疑問,這些知識如果被帶回歐羅巴,尤其是這種吸了以后能讓人睡著的液體還有消毒的知識,都會大大地降低士兵的死亡率,絕對能夠讓瑪麗安德烈在任何一個歐羅巴國家被奉為上賓。
在遙遠的殖民地發生的自殺丑聞,和這樣的知識相比,根本就不足掛齒,馬麗雅深信教士們也會見風使舵,為總督開脫,她伸長脖子,迫不及待地看著醫生們的動作。她們很快就剪掉了腐肉,在紗布上灑了藥粉,把傷口包裹了起來,然后,有人拿出了一個奇怪的小管子,脫下二小姐的褲子,在她屁股上刺了一下,隨后她們似乎就不再診治了,而是又掏出了一根玻璃小管子,塞到二小姐腋下,過了一會,取出來觀察著上頭的刻度。
“這是在做什么”馬麗雅忍不住了,她無法壓抑心中求知的熱誠。
“記錄她的體溫。”醫生說。
“體溫”
“身體的溫度,一般人的體溫都在37度左右,高于39度就算是高燒了。病人現在是39度半,她需要降溫。”
醫生們就取來毛巾,蘸了酒精給二小姐擦拭起來,馬麗雅殷勤地上前幫忙,她做事很仔細,手腳利落,力度得當,而且繞開了傷口,醫生們很快便對她投以贊賞的眼光,并且示意她戴上口罩,“你想學著用體溫計嗎”
“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這不是什么難事,不過要小心,體溫計里的水銀是有毒的。”
馬麗雅和三小姐很快學會了使用體溫計,并且喜愛而又稀奇地望著這個玻璃做的稀奇東西,如果不是姐姐病情危急,看得出來,三小姐是很想試用一下的,但是這時候又有了新鮮事兒留在床邊的醫生檢查了一下二小姐剛才被戳過的地方,“她運氣很好,對青霉素不過敏。”
馬麗雅只聽得懂運氣很好這五個字,隨后,她們眨巴著眼,看著醫生垂下眼,取出那個小管子,在二小姐屁股上又戳了一下,這一次,她把玻璃管里的液體都推進了二小姐體內。
“好了,每半小時測量體溫,如果還高于39度,那就繼續給她用濕布擦身,溫度降到38度之后就不需要這么做了,如果她要喝水,你們把她扶起來,小心地喂她,不要讓她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