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們跳下馬,依舊沒有放松警惕,那日松從馬身邊上解下一個鐵鍋,塔賓泰拿著木鍋蓋不要小看這兩樣東西,對于沒披甲的牧民,這是他們護住頭臉的好防具,兩人互相結伴,走進芨芨草叢中,按照剛才的記憶前去尋找,過了一會才喊道,“死透了”
“來,都來認認自己的箭”
在草原上,能回收箭矢肯定是要回收的,這時候大家也都在草叢里查看了一番,知道敵人已經逃走,便說笑著走過來領箭,“這是你的箭”
“這是我的”
漢子們沒有認不出自家箭矢的,也不會貪了別人的,心里都有數那,他們又夸獎能射中敵人的同伴們,同時把馬賊的死尸拖到板車上,張羅著把十幾輛板車連在一起,往邊市走去同時,還吹響了短促的平安號,這種有長有短的號聲,肯定是在太平時分才能記起來節奏的,驚慌的時候當然是往長了吹。
“是塔娜姑婆家的諾恩啊”
很快,其中一個牧民就和行人們攀上了親,“諾恩,你們全家都來了嗎塔娜姑婆呢”
“去年死了,現在我們分出來單過,這是我兒子,我女兒。”
牧民們就是這樣,靠集市來傳遞消息,親戚們往往幾年見不上一面。諾恩和那日松實際上也是親戚韃靼人是多妻制,而且妻子再嫁成風,所以各大部族之間攀親戚也是非常方便的,誰的妻子被搶走了以后,如果就在后來的丈夫家生活,甚至被搶走多次的話,光她一個人的子嗣就可以串聯起許多親戚。
諾恩一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邊市了,去年,他和那日松在那達慕上相會時,就對這種細毛羊有很強的興趣,春天時特意到春季草場,借走了一只種羊,他是來還羊,送禮,順便賣羊毛的,因為要做的事很多,干脆把一家人都帶來了,也讓他們見見世面他還想把自己的大女兒和小兒子都留在那日松這里,大女兒快到出嫁的年紀了,已經十一歲了,讓她學著打毛衣,跟小兒子種土豆,他們家沒有老人,只能如此安排,兩個人順便還能學學漢人的拼音,把養細毛羊的本事多多地學回家里去。
“就你們一家人,割了這么多羊毛”
“還有些是我兄弟們的,我們來幫他們賣了,換成器皿和藥材,回去時再帶給他們。”
諾恩一家的情緒不算太高,但也不是多么的激動諾恩的一個弟弟跟著他們一起來,剛才中箭的就是他,傷勢有些重,應該是熬不過去的了,但是,這在草原上也很平常。
“受傷的人不能顛簸,得慢慢的走。”
那日松卻沒有放棄希望,而是打了個唿哨,示意塔賓泰上馬回邊市去,“快去把醫生接到這里來就說有個胸口中箭的自己人沒有貫通”
這下,諾恩一家人激動起來了,“邊市里有漢人的大夫嗎他們能治金石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