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出去工作么如果不出去,在家里都做什么呢家里的事情都是誰在做主”
她們多數更關心婚后的相處,而非是婚前的相識,這是讓王很松了一口氣的,她剛才面色通紅,盡量婉轉表示了自己和王舉人在定親前已彼此熟識,雖交談次數不多,但通過一道推演習題,筆談了數月久。也因為有這么一段故事在,二人志趣相投,婚后方才情投合,她的確對王舉人這個丈夫很滿。雖王的變化也很大,但顯在這種事上還有過往教育的余痕難以跨越。
一旦話題來到婚后,她就沒那樣羞澀了,而且盡力回答很詳盡,看出來,王也很聰慧,能充分領悟到謝雙瑤的,并且積極配合這種積極性恐怕就是她脫穎而出,被邀來茶話會的原因。
“平時自是不出去做事的,因為族中是書香第,風較為嚴謹的關系,即便是家艱難的人家,女眷也多是在家中織布,很少有人去繅絲作坊、繡房里做活。像是我們家境況稍好一,便不夜以繼日的在織布機上忙活,但也不閑。平日早起,要去問候婆母,后回房早飯,完早飯,如果沒有應酬,便要回房去做繡活了,家下丈夫女身上的針線,總要打點妥,還有長輩處也要有心不時奉上,像我們家,因為大嫂早早去了,大伯不愿續娶,留下一個小侄兒,自是我們幾房共照管,那邊還要留心他身上的衣裳。”王說到這里頓了一下,“光繡活便已經不輕了,丫鬟是做不完的,需要各房的也帶著做一點。”
正所謂十里不風,哪怕買活軍來了以后,她們接收了海量的識,諸暨那里的民生風俗還是讓金逢春耳目一,王的第是要比金家高一點的,因為王舉人的功是自家考來的,還有考進士的機會,但他們家的日聽起來比金家清苦,金家多數都是到成衣鋪里去買,或者請繡娘上,哪怕是這年民生凋敝,金也是橫針不豎線不拈,最多只是給金逢春做做小衣裳。
這恐怕是因為浙江一帶文墨風流,進士輩出,書香第也沒有那樣值錢的緣故,金逢春心里這樣想著,王緊跟著就說了出來,“雖我們老家家家戶戶都聞織機聲,也一向是出的富庶,但浙江道和福建道一樣,山水復,耕田利薄,只有從商是最賺錢的。但商為賤業,再者風險也大,此處的書香人家或以耕讀為業,或有世代為幕的,我們家就以耕讀為主,家風簡樸,便是度寬綽,也不愿事事加以外求,總是節流為上。”
不少女娘臉上頓時露出了不以為色,王也不無為婆母辯解的思,忙道,“其實婆母并無苛待,反而多加寬容,譬如我能隨相公到此,也是婆母首肯。一般人家的女眷出嫁后,也就是一年回娘家探望兩次而已,平日往來過多,都要遭到婆母的非議。我家則無此限制,平時相公閑來在內院與我一起鉆研算學,婆母也從不多嘴。”
云縣小紅的眼睛便瞪大了,“難道婆婆連房內事都管的嗎”
王含蓄笑了,“倒不是說鉆研算學有錯,但許多規矩更板正的人家,老爺少爺們成年后,日里在內閨多加逗留,也是要招來教訓的。如此便仿佛是沉溺于婦人溫柔鄉,耽誤了外出的正事。”
屋內頓時響起一片噓聲,彬山來的一個勇武女娘她雖是女娘,但卻和男丁一樣都留著青頭,身上肌肉虬勁,自有一番英雄氣概不屑道,“這都什么臭魚爛蝦的規矩除了顯擺長輩的威風,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