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水匪要打船隊的主意,出現之也是有許多征兆的,比如在岸邊跟蹤,以各種信號煙火通知老巢等等,陸大紅在楚香主和劉老大的傳授中盡力記錄這些知識不論如何,船總是走很慢,他們不可能靠速度甩開匪徒,能這樣一路交際過去。
因為船隊的緣故,岸邊也是很熱鬧的,許多人家見到船影,便擔了自家打的魚、菱角和鮮藕來賣,他們依水而生,這些東西來便宜,但很缺鹽米。內河航船便是如,一路上都不無聊,到了傍晚,有人家自己駕船到左近,夸口自家的好酒菜,招呼水手去和他家的表子吃酒。
從豐饒縣去許縣,并沒有直接聯通的水道,江西道和浙江道、福建道山脈連,水不對流。信江、衢江之間有一段官道要走,在信江上的五天航程僥幸未出大事,最多是一兩個孩子暈船哭泣而已,因為船上載的多是孩童,水匪們的興趣也的確不大,這五天航程路過了一個縣城,設了個卡,都在楚香主面子覆蓋范圍之中,他們平安地上了岸,走了二十修葺不錯的官道,又登上了衢江這接應的船,往許縣的碼頭開過去。
在這個年代,要是大隊人馬移動,便一定要派出精能干的打哨,便是因了,楚香主的人馬都很能干,早備好了充足的船,而且因為多少了些簡化字的緣故,如今辦事便更加方便了。每一船的孩童人數都被記錄下來,到了碼頭上,眾人都排在自己的隊伍,幾個最機靈最快的鹽販,讀名冊上的拼音,孩子們點名答到上船,一百多名一個都沒有丟。
陸大紅至才放下心來,這一段官道不難走,最怕就是孩子走丟了,任何一種活動,要人數上了百,便很容易生匪夷所的種種不測,這是不不防的。
官道上數百人成團行走,雖惹行人驚異打量,鬧出了好大的動靜,但因為打哨的有了打點,官面上沒有什么為難,到了衢江這,楚香主的面子不是非常管用,但劉老大又有了些許人脈,去船邊打鑼的也換成了他們的人。陸大紅坐在船艙,在自己膝蓋上寫工作日記,忽聽到遠方鑼響有異,過了一會,劉老大便有些憂慮地鉆到船艙來。
“陸大姐,是官面上的人。”他說,“稅卡上新來了個稅長,未打點過,不是朋友,也不肯交朋友他一定要停船來查,事恐怕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