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活軍修的路便發揮了很大的作用,“現什么都缺,什么都要,自己之間彼此爭搶,你們下午見到的王凌就是,他從臨城縣借了自車飛騎過來,就是為了搶昨日剛到港的棉花現婺江堵塞了,棉花運不過來,衢縣那里建起來的紡織廠快因為沒棉花而停工,王凌現負責衢縣那很大一塊事務,怎么能不急呢”
而和他爭執的葛愛娣則是臨城縣的吏目,現被調動到云縣碼頭來管賬,賬房之間的調動是很頻繁的,這是為了防止里應外合,做假賬、爛賬的關系。他們加入買活軍的時間都不久,現被迫全職做起了管理工作,而自身的學習只能想方設法地工作中進。買活軍現很缺才,他們如今是有六七縣的地盤了,而且橫跨兩省,要這樣廣袤的地域中進精細化的管理,哪怕有短波電臺的幫助是很難的。
但優勢依然是有的,第一便是交通的快捷,以及不能用快捷,更適合用神跡來形容的信息傳遞,再一則是隨六姐稻聲逐漸遠揚,以及今年又一嚴酷的冬天,從外頭自發歸附的口越來越多,這些口中甚至有些設法弄到了買活軍的教材,進過自學,簡單培訓以便可以投入工作,這些可以少去培訓直接使用的口質量比較高,不論是種地還是做工,學的速度都相當的快,有效地緩解了用工荒。
“牛痘的消息往外散出去以,來的就更多了。”陸大紅,“江西道那里聽今年是天花大為流,豐饒縣關了西城門和北城門,進城的時候要給看過所,不讓北邊的進來。很多豐饒縣的住戶始翻虎山往許縣走,今年自發遷來了萬把是有的。”
這是很可觀的數字,黃聽不由一顫一座縣城最多就住幾千上萬,自發遷來的就是上萬的,那被買活軍買來的孩子和女工呢且不別的了能住的下嗎
她的話雖然不多,但陸大紅卻似乎看穿了她的疑問,她對黃笑了笑,介紹道,“光光是臨城縣,六姐的來處,如果充分發的話,全縣住三十萬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咱們這什么都潦草,便打三折吧,只要糧食供給跟得上,十萬問題不大其實歸根究底這是數學問題。”
黃不由得就發生興趣了,她對于文化上的東西,興趣遠遠不如打熬武藝,這是根深蒂固的偏見,因為黃認為之乎者與治理國家一點關系都沒有,全是騙的玩意兒。買活軍的教科書,以她看到的那些,傳授的知識的確和四書五不同,但更偏向于應用性,似乎并不涉及統治藝術。“這可以算嗎”
“當然可以,這叫模型建構,”陸大紅為她舉例,“譬如地主和佃農約佃租是五分,那么按照道理,哪怕這塊田今年只收了一斤糧食,地主可以拿走一半,那為什么遇到天災地主往往要減免佃租呢因為一每年消耗的糧食是可以算出來的并不只是他吃進口的米飯饅頭而,他吃的菜要耗了地去種,他吃的雞蛋要耗了糧食去喂養,如果你知道養活一一年要用去的糧食,又知道全縣的耕地面積,那么你就知道了這縣自給自足的前提下能養活多少。知道一畝地要種出多少糧食,才有發展副業的空間。”
“譬如,一只有一畝田,一年至少要吃一百斤糧食,而一畝地一年只產一百斤,那我們可以推出這樣的道理,便是他只能養活他自己,是不能養活別的。而這座縣城養活的口便只能是可耕地的口,一不能多,多了便要有餓死了。但如果一畝地能產兩百斤,那么口便是原本的兩倍,這可以養活另一,而另一便可以做一些和農業生產無關的事,比如織布紡紗、曬鹽伐木,造屋子、造農具非農口和農業口的比例是11,這非農的用他的產品和服務來向農換糧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