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門口更準確說并不是爭執,而是蕓昭忽然一反常態地想要出去,卻又自己自言自語神色痛苦地呆在原地,姜白六人察覺她狀態不對,連忙靠近想與她交談。
結果就發生實際上在向外眺望,但因人員聚集,蕓昭狀態很不好需要人攙扶而引發的爭執。
調查員從河湖出來,劃著竹筏靠近竹屋建筑。蕓昭面容還帶著尚未徹底散去的感傷與失神,幾位女性漁民正在她身邊安撫她,詢問發生了什么事。
“她剛才突然起身往外走,又自己停下,疑似有人在喊她,還說在水下。”秦竹葉見調查員對蕓昭的反應并不意外,言簡意賅地說了下。
“嗯。”
調查員應了聲,視線落在蕓昭身邊的漁民身上,和聲說“沒什么大事,只是蕓昭聽到有人在呼喚她。這聲音已經停了,先讓她一個人緩緩吧。”
由于身邊人太多,一人一句話在同一時間響起,便顯得嘈雜。
尤其是蕓昭意識與精神上受到影響,本就需要一個安靜環境。漁民們不懂這點,但經過調查員提醒,她們把蕓昭帶到廚房一角,確認她不會再踐行下水的想法,紛紛保持了克制,只是偶爾用擔憂的眼神看她。
廚房的鐵爐正在燒熱水處理黑魚,調查員往旁邊一坐在空白魔法紙的協助下,短短幾分鐘就把身上的濕氣悉數拔除。而蕓昭也慢慢回過神,環顧一圈室內,發現調查員在,她心底最后一點遲疑與心悸徹底消散。
“我又聽到那聲音了”
蕓昭主動走到調查員附近,就這么坐在木板地面上,雙手抱著膝低聲說“這次的聲音很清晰,還很熟悉,我確認是我的親人在叫我。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傷心,很傷心”
“她不斷嘶喊著我名字,我想去找她,想讓她別傷心,但一開始不知道她在哪,后來又知道了。”
蕓昭環顧著廚房,看著這里鮮活的同伴以及前來游玩的客人和調查員,那聲音消失后,她就找不回那種渴望靠近的沖動了。不過調查員說過呼喚期間任何新認知與感受,都對他有用。
“我腦海里的直覺告訴我,要去水里才能找到她。”蕓昭看著調查員說,“她在水里嗎”
蕓昭沒有刻意壓低自己聲音,坐在一旁的姜白等人自然聽到了。由于此次玩家小隊的主線并不涉及任何解密,只要確保漁民存活即可,因情報上的缺失,對于蕓昭這席話,他們只能聽聽,沒法連貫地進行思考。
“水里沒有人。”調查員確認道。
“我想水底也沒有,那下面只有巨魚,她既然那么著急,為什么不來找我”蕓昭不知該如何形容聽到那撕心裂肺的呼喚時,自己的情緒變化,驚慌、愧疚、迫切、困惑、掙扎、抗拒
就連她也說不上來自己會產生這種情緒的根本原因,而那種想要靠近的抓心撓肝,就像急著趕車時剛來到站點,車輛已經關上門揚長而去。明知第二天是高考,還吃喝玩耍熬夜,直到徹夜不眠在考場上一交卷就考砸。
這種郁郁感沒有隨著呼喚停歇,以及時間推移而消散,反而越發讓人難受。
蕓昭不知道要如何宣泄這種感覺,只能向唯二能聽到呼喚聲的調查員求助“我覺得很糟糕,事情好像在往糟糕的方向變化。但我不知道糟糕在哪,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阻止。”
姜白聽到這表述,面色忽然怪異。
“最慢五天,這呼喚肯定能解決,在此期間河湖村全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你沒必要在這些找不到根源的焦灼上分散過多精力,只要吃好喝好,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調查員聲線溫和道“現在小白魚跟河湖村的物資,不就在一點一點豐富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