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被符靈掌控的喜鵲撲扇著翅膀,朝一個方向飛去。
“寨民們的情緒很悲痛,你知道是為什么嗎”烏列蘇跟在烏西晴身后,目送飛向天空的喜鵲不見身影,他才望向少女沉聲問。
“他們夢見了那些被送出去的女孩子,所遭遇印象最深刻的噩夢,自然也就對假山神的信仰破滅了。”趙如眉語氣格外平靜,“你們照昨天的計劃,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等任務人數湊齊就能完成主線離開副本了。”
“就這么簡單”烏列蘇眉頭緊鎖,言語里帶著些許不敢置信。
原本按照烏列蘇的想法,想要完成主線任務,至少也要等初一那群假山神團伙進山。但昨晚趙如眉提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這群人在烏明雪的影響下,極有可能提前進山。
但不管提前進山還是等到初一這個日子,總要先與假山神團伙血拼一場,讓寨民們意識到這群假山神都是群什么東西,而后再慢慢拔除他們這些年來根深蒂固的思想。
等這些思想拔除,主線任務自然也就完成了。
這兩者都需要假山神團隊現身。
可現在事實告訴他,主線任務根本沒有那么復雜,只要讓寨民做一場夢就能完成。
這太古怪了。
“那我們豈不是不用面對大雪天,也不用跟烏明雪與那群武裝的假山神團伙對上,就能提前離開”烏西晴馬上想到這點,有些高興。
這簡直是預料之外的喜訊。
有機會活著離開,沒人愿意在這種高危副本里過久逗留。
“那得看你們的主線任務完成得多快。”趙如眉抬手驅散還站在肩膀上的鳥雀,語氣平靜“走吧,回去。”
“好”烏西晴連忙跟上。
烏列蘇擰著眉頭環顧四周,目光在山神廟上停留片刻,才邁步跟上。
三人回到寨樓附近,絕大部分中年寨民眼眶通紅,他們沒有再落淚,情緒卻從內隱的悲痛轉為強烈的攻擊性。
“大姑娘,初一那群假山神會過來。我們商量過,那群畜生不如的東西,我們打算親自解決他們,為每年送出去的妹兒報仇”
一位手持鐮刀的寨民沖到三人面前,情緒激動流著淚說,“我就是死,我也要殺了他們為妹兒報仇啊”
“殺了他們”
“為妹兒報仇”
其他寨民帶著強烈憤恨紛紛應和。
在昨晚之前,烏寨的寨民哪怕接受真假山神的說辭,那也僅限于真與假,山神肯定是存在的。
可這場過于逼真的噩夢粉碎了他們的天真,他們放在心尖上認真養育的孩子啊,他們為了能讓孩子跟隨山神過上不用縮衣節食的好日子,擠破頭為適齡的孩子搶了進獻的名額
作為一位父親,他們總是想把自認為最好的捧到孩子面前,可最后卻將她們推進了發不出聲音的深淵。
自責、愧疚、心痛,這些濃烈情緒壓得他們喘不上氣,假山神該死,可當初他們要是沒把孩子送過去,這些孩子是不是還活著
不敢細想,不敢想。
就怕越想越想不開,還沒為孩子報仇,自己就先扛不住愧疚倒下了。
“你們想報仇,也得等到初一。現在這十來天你們打算怎么辦什么也不干,一直這樣傷心下去嗎老婆孩子的口糧都不管了”
趙如眉看著在場的寨民,語氣平靜得沒有絲毫波瀾,“這些孩子之所以死亡,的確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你們的愚昧與無知。但你們要知道,這不是最主要原因,你們乃至整個烏寨都是受害者。”
“現在不是自責內疚的時候,去干活,去劈柴,去找點事做。別兇手還沒過來,你們自己先撐不住了,別讓你們的孩子瞧不起。”
趙如眉的話很直白,但卻很奏效。
情緒最激動的寨民手一松,丟下鐮刀捂著臉痛哭起來。只是這回他只哭了小一會,便抬手狠狠抹去了臉上眼淚,嗓音嘶啞丟下一句話,“我去劈柴。”
原本圍過來的寨民,漸漸散去。一些懷著孕的女人各自找到自己的丈夫,滿臉擔憂地輕拍背部,歲的小孩子也湊近,奶聲奶氣地安慰爸爸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