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九不敢接,驚恐又遲疑的看著蘇邀“姑娘,您答應了我姐姐的事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我怎么還能要您的銀子”
蘇邀卻態度堅決的讓他拿著。
阮小九表情復雜,最后下定了決心似地,接過了燕草手里的銀票,又跪下來給蘇邀磕了三個頭“姑娘,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從此以后,小的這條命就是您的”
他見蘇邀只是笑了笑,就抿了抿唇,卻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退了出來,徑直出了府回了自己在外頭胡同里的家。
家里因為沒錢走門路,父親沒能進府當差,只得另尋出路,在果園給人家侍弄果樹,經常是幾個月才回來一次,母親在外院的漿洗處,給那些得力的丫頭婆子洗衣裳,一個月三百錢,回來了以后還會幫左鄰右舍或是在府里當差的媳婦子們洗衣裳賺些錢,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一家活的也還是很不容易。
家里最近才起了兩個火炕,那花了父親整半年的工錢,剩下的錢,父母親要給爺奶拿些去,要準備給哥哥的屋子粉刷粉刷,基本已經沒了,最近都在為了姐姐的嫁妝發愁。
他剛進家門,就看見姐姐正坐在小板凳上洗衣裳,臉上紅紅的,看起來就知道是又哭過了。
他嘆了口氣,就聽見屋子里那個搭線的楊婆子的大嗓門“哎呀我說阮嫂子,就你們家這情形,能搭上這么一門好親事,那是你們祖墳冒青煙了你可得多謝我,否則,就你家這閨女兒,長得好看又怎么了頂多就是配個跟你家小子一樣的窮小廝,兩口子兩眼一抹黑的過日子”
楊婆子刺耳的聲音還在不斷的往外飄“再說了,嫁了這個閨女兒,你們總能落下些,正好給你兩個兒子娶媳婦兒,否則憑你們家,想娶上媳婦兒下輩子吧”
姐姐的頭低的更厲害了。
阮小九咬了咬牙,幾步進了門將院子門關上,大步進了堂屋,一眼就看見正高談闊論的楊婆子和坐在邊上一臉苦悶卻無可奈何陪笑的母親。
一股熱血涌上心頭,他大聲道“不用了楊媽媽我們家不嫁了不勞煩您操心”
他的聲音放的很大,楊婆子毫無防備之下還吃了一驚,眨巴了幾下眼睛就咋舌“小九,你腦子燒糊涂啦這么好一門親事,別人想都想不來,你倒是好,還不嫁了”
阮嫂子也又驚又急,卻為人木訥老實,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楊媽媽就又譏誚的笑了笑“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的,這事兒呢是上頭定下來的,我若不是因為看樸莊頭的面子,請我來我還不來呢你這小子,真是不知道好歹”
阮小九的姐姐阮三梅跑進來,一雙通紅粗糙的手急忙去拉弟弟“快別胡說,這哪里有你說話的地方”
阮小九人都在發抖,忍無可忍的大聲看著楊媽媽喊“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去問問就知道了四姑娘和大少爺親自答應了,我姐姐跟樸莊頭的事兒,就此作罷我姐姐不用嫁了,自然也不勞煩媽媽你來操持了,還請媽媽回去吧”
眾人一時都愣住了,驚疑不定的看著阮小九。
楊媽媽原本立即就想嘲笑他是異想天開,但是想到他好似是真的被蘇邀挑去辦事了,就又有些半信半疑蘇邀如今在府里可比當初的三姑娘和三少爺說話都管用,說不得是真的順手就答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