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陳設簡單,一個十分高大的男人正襟危坐,見了賀太太跟蘇邀進來,立即站了起來對著她們兩個端詳了一陣,而后對賀太太怒目而視“小姨,你可是風光了”
賀太太臉色不變,冷著臉越過了他進了房間,深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的轉開了頭“你到底有什么事非得見了我才說,可以說了。”
胡建邦跟著她進了門,理直氣壯的上下打量了蘇邀一眼,無視賀太太的冷淡氣勢洶洶的開口“你怎么能因為一點好處就忘記了皇后娘娘的冤屈當初皇后娘娘對你如同親生母親,辛辛苦苦把你帶大,你竟然一點不顧恩情”
蘇邀的右眼皮忍不住的跳了跳,有些明白問題在哪里了。
那些人把胡建邦千里迢迢弄回來,在他身上做文章,總得有一點把握,而這把握在哪里
在胡建邦自己。
聽這個人說話,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聰明到哪里去的人。
果然,賀太太有些厭煩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冷笑了一聲反問胡建邦“而后呢你想說什么我應當如何做”
“您竟然問我這樣的話”胡建邦氣憤不已“他當初這樣對待皇后娘娘跟太子太子妃,這難道能被稱為明君雖說所謂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卑躬屈膝,忘了皇后娘娘的冤枉何況你竟然還讓你的外孫女兒當了縣主”
胡建邦痛心疾首。
蘇邀卻徹底明白賀太太為何對這個族人如此冷淡了。
賀太太顯然已經習慣了他的口出狂言,在一邊的椅子上靜靜坐下,才神情木然的重復問了一遍“你找我來,只是為了說這些”
胡建邦慨然搖頭“自然不只是這些,我聽說,太子的遺孤已經找到了”
聽見他提起蕭恒,賀太太猛然抬起頭來,恍若變了一個人,斬釘截鐵的看著他“你要如何尋死,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與別人相干我跟皇長孫并無什么私交,以后也不會有,他是皇后娘娘的孫子沒錯,可他也是圣上親孫,你別犯渾”
胡建邦卻破口大罵“難不成他就心安理得的當他的皇長孫,忘了他父母親乃至祖母的冤屈他既然已經知道身世,怎么不為娘娘翻案”
賀太太忍無可忍,站起身下手快準狠的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怒道“你給我住嘴”
她把胡建邦打了一巴掌,才平息了心中的憤怒,手指抖了半響,重新抬起來指著胡建邦“這些事都跟你沒關系,不關你的事,你處理好自己的那些污糟的事就已經是對得住胡家和皇后娘娘了”
胡建邦睜著兩只水牛大的眼睛,氣鼓鼓的看著賀太太。
賀太太心口發痛的從屋里出來,一時半會兒都順不過來氣,還是被蘇邀輕聲喊了一聲外祖母,她這才回轉過來,苦笑了一聲“邊走邊說吧。”
到了門口,賀太太跟崔大人打了個招呼,請他務必該如何就如何審,不必顧忌,這才領著蘇邀走了。
上了馬車,賀太太有些欲言又止。
事關當年的事,而且還有許多故事牽扯其中,她一開始不知道如何說,沉默了片刻,才道“當年姐姐冰天雪地的跳進湖中救了圣上,從此之后就再也不能生育,對孩子十分喜愛,那時候,伺候她的一個侍女被嫁給了圣上的貼身侍衛,最后難產而亡,姐姐便干脆準許另一個侍女把孩子抱回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