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他們深知煉制法器之難,只瞧著葉殊這樣煉器,還要以為是多簡單的一樣手藝呢。
但眾人在感慨之后更有喜悅。
葉殊此番連續五件法器皆用撕裂禁制,多半也是有意照拂他們,讓他們能夠多瞧幾遍同樣的禁制,最后縱然不能全數記下來,也未必可以知道禁制究竟是何等模樣,但則肯定能從里面體悟到一些東西,來增強對煉器一道的領悟力,以及來日可能會有的底蘊。
然后,眾人就見到葉殊將煉制成功的五把法器都扔到了墻角,再取來了新的材料,同樣是好幾樣一起扔進火爐,落在那鐵板上。
隨即就是如先前一般無二的過程,熔化、塑形、銘刻,不過是不到一個時辰光景,又有四五把也同樣鐫刻了撕裂銘文的法器煉制成功,再度被拋到墻角堆在一起。
再是第三次煉制、第四次煉制
待第四次也煉制完成后,葉殊的法力似乎告罄了,盤膝在那處調息,恢復法力。與此同時,他也沒忘了吞服一些丹藥,那丹藥瞧著像是能提升修為也能回復法力的凝露丹,可似乎又比尋常的凝露丹要小上一圈,到底為何便讓人不得而知但功效終究也是足夠的,沒多久,葉殊的氣息穩定,開始第五次拿起幾份材料丟進火爐。
葉殊在煉器時神情專注,好似不知疲倦,旁觀之人由此也受到感染,竟是緊緊盯著那不知被銘刻過幾十次的撕裂銘文,想要將其牢牢記住。
最后,待到了次日黎明,天邊第一抹晨光投來,葉殊收手,眾人才發覺,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居然已是看了一個日夜之久。
艾久瞧了一眼墻角。
在那處,起碼有上百把刀劍類的法器被鍛造成功,卻是被人毫不在意地堆積若是以往,他必然心中會生出不少念頭,還會為此肉痛,但如今他卻不會了。
這并不奇怪,任誰知道自己煉制下品法器猶若折紙般輕易快速,也不會太關心這些法器的待遇。
至于這些法器上鐫刻的都是撕裂禁制,倒是無人在意。
如今的煉器師頗多都只會一二種禁制,自他們手中流出的法器多是同一種禁制不足為奇,反而是擁有多種禁制、賣出的法器多有不同禁制的,才是新鮮呢。
不過艾久也知道,他的這位主家必定不只會一種禁制,因為對方從前拿出的那些法器中,已然出現過的就不下于七八種禁制之多
比起如今絕大多數的煉器師,都要更強。
與此同時,艾久、胡元這樣較為精明的修士心里更生出一種念頭或許,當初愿意成為主家的仆役,于他們而言或許反而是一場天大的機遇。
眾人心中各有思緒,但葉殊煉制到此時后,卻是開了口“長瀾,你給他們一人一塊小鐵板。”
晏長瀾聽葉殊這樣說,自是毫不猶豫地照做,將那巴掌大的鐵板分給了眾人,每人都有,無一落下。
眾人不知緣由,卻都老實將鐵板接過來。
而后,晏長瀾給他們一人一把小刻刀。
眾人心里陡然一動,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葉殊。
下一刻,葉殊果然開口“方才我演練撕裂禁制足有上百次,你等盡皆看了,如今且在鐵板上將其鐫刻出來。你等鐫刻禁制時,無須注入法力,只消將禁制本身起始不錯、最終制成即可。”
給法器增添禁制有數種法子,其中注入法力鐫刻禁制最為常見,亦可以特殊之物調制墨水,用符筆來將禁制繪制于法器器胚之上。但無論是哪一種,并非只是隨意將禁制所包含的微型陣法陣紋刻下來即可,而是起筆與終筆皆不能錯,中間也要依序而為,一旦有錯,則禁制不能成功。
因此,盡管煉器師鐫刻禁制或者繪制禁制在器胚上,但哪怕另一名煉器師將這帶著禁制的法器買去,看清楚禁制成型后是個什么模樣,也無法推知禁制的本來面貌蓋因禁制上陣紋頗多,鐫刻時一道連著一道,不能有一道錯誤。如此一來,越是復雜的禁制就越是難以推算,更莫說根據他人已然鐫刻完成的禁制來掌握這個禁制了。再者,簡單的禁制如何鐫刻便是如何模樣,復雜禁制則會在生成時自發形成一種圖案,瞧不見陣紋如何,那就更不可能推測了
簡而言之,禁制這物,哪怕有形,卻仍舊是煉器師不主動講解或者允人多次旁觀學習,都極少會被他人自行領悟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