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與晏長瀾皆很明白夏族長的心情。
盡管那小女兒很是弱小,可若是慢慢調養,未必不能長大,偏生被金丹大能那一聲給震死了可他們夏家太弱,根本無法說理后來夏族長為了取信金丹大能,親手將愛女的心臟毀去哪怕愛女確是沒了性命,可那也是他十分憐惜的幼女
不過饒是因著恰好有這么一點機會,夏族長也是冒了極大的危險。
他是覺得也許可以瞞過金丹大能,畢竟這金丹大能是外來之人,并不了解夏家,更不了解他們所有人。可一旦有個萬一,夏家必然會被遷怒,到時候全都被抹殺也有可能
幸好成功了。
這對于夏玉晴和朱堯來說,正是一份極厚重的恩情
晏長瀾很敬重夏族長,看著那個女嬰,眼里劃過一絲溫和“夏族長,日后這女嬰”
夏族長說道“待過些時日,我便讓夏家知道芳菲原本有孕,后來幾經驚嚇,居然胎死腹中。那些為芳菲接生之人好生安排,兩個孩子就先養在此間,待其三四歲后,我便找個借口去夏家的旁支收養一對龍鳳胎,用以安慰一直郁郁寡歡的芳菲。”
晏長瀾聽夏族長說完,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其中或許還有些疏漏之處,但夏玉晴與朱堯都隕落了,金丹大能也不會死盯著夏家不放,更大的注意力恐怕還在他不,應當說那被救走的兩個“罪魁禍首”身上。
若是無意外,囡兒的性命應當是可以保住了。
晏長瀾緩緩呼吸“夏族長,日后囡兒之事,便拜托給你了。”
夏族長點了點頭“囡兒是我侄孫女,我自是要好生照顧的,芳菲也會將她當作親生的女兒看待。只是晏公子你日后打算何去何從”
晏長瀾道“大師兄與夏師姐的仇,我一定要報,之后便要出去闖蕩了。在囡兒長大后,若是不能成就金丹,便無須告知她真正的身世,就叫她快快活活地過罷。”
夏族長答應下來“這是自然。”他稍一沉默,方道,“我夏家這一代并無人才,報仇之事,怕是真要交托給晏公子你了,不過倘若我夏家將來能出一名資質不俗的天才,我便會將此事告知于他,讓他永不忘我夏家被逼上門的恥辱,以及眼睜睜看著族人被殺死而無能為力之痛苦。”
兩人默然對視。
葉殊在一旁說道“待我等離開之后,夏家只怕靠不上七霄宗,之后一應危難,夏族長你只能憑借七殺陣與族人抵擋了。一切都要小心。”
晏長瀾則將之前他與葉殊所制的雷霆子掏出大半,全都交給夏族長。
葉殊同樣也將不少曾經閑時繪制的靈符拿出來,其中不少都是用古字做成,威力無窮。
如今雙方不說是生死之交,也有了同樣的仇人,自是比從前更親近一些。
夏族長不曾拒絕,只默默收下,將這一份情誼記住。
之后,葉殊和晏長瀾就離開了。
臨行前,葉殊留下一塊玉牌,上頭輸入自己與晏長瀾的氣息,并用古字書寫“殊、瀾”二字,說道“日后我二人便要遠遁,夏族長可將此牌傳給夏玉晴一脈后人,若是有緣,或許還能再見。”
夏族長收好這塊玉牌,鄭重應下。
回到九臺城后,葉殊并未讓晏長瀾進入城中,而是讓他在城外荒山等候。
葉殊自己去到小院里,對艾久等人吩咐“長瀾遇上這等事,我等皆不能在此間久留,只是如今正是風口浪尖,立刻關閉法器鋪子離去也不妥當。故而我與長瀾先走,你等在此處停留數月后,待城中大致恢復平靜,再來離開。”而后,他的目光落在肖鳴身上,“白霄峰上之人盡數被殺死,你與王敏歸屬長瀾麾下,七霄宗想來并不甚留意,但白霄宗分宗內必然有人知曉。因此,你二人也莫要出現于人前,即便出現,也當改換容貌。”
雖說那胡家幾乎不可能留意區區侍從,但以防萬一,還是盡量注意為好。
肖鳴這段時日跟隨晏長瀾,知道此次乃是一場無妄之災,除卻大嘆倒霉以外,再無話講。但他跟在晏長瀾身邊雖是危險了些,所得卻更多,故而如今也仍舊鎮定。
只是他思索之后,有些遲疑地問道“我之死訊若是傳回去,父親怕是”
葉殊道“你若是有法子能告知你父親你還生還之事也無妨,只是必然要極為隱秘,最好只有你父子二人知曉。否則一旦消息走漏,焉知胡家不順手將你肖家抹去胡家太過跋扈,還是莫要心存僥幸為好。言至于此,你自行斟酌,莫要后悔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