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厲害的人物,定然不是什么常見的貨色,許修士沉吟片刻,開口問道:“你可知他的來歷如何?既然連你都覺著不好對付,想來非是無名之輩。”
牧劍修道:“不曾見過,不過他既然來了,一旦上場,應當就能很快打出名氣來了。”
二人雖只寥寥說了幾句,但毋庸置疑,他們對這名能將牧劍修打落的高大劍修已生出了不小的興趣,對其之后的對戰也很是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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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殊與晏長瀾在臺上觀戰,目不轉睛,直看百戰臺上。
許是因著此間百戰者眾多之故,不同于在其他大城里,但凡與人對戰時,多半還會先打個招呼,再來交戰,如今臺上修士只要上臺立時便在對戰之內,若是彼此還講一講客氣,那么講客氣的那方多半就要被打下臺去。而雙方都不講客氣的,也每每都是大招出手,有時守擂者剛用長刀將一名修士的肚腹斬破,叫其不得不下臺,馬上來的這位就一擊法術悍然殺出,叫長刀脫手,守擂者黯然離開……百戰臺上那些守擂的修士更新極快,往往還來不及道出一聲“中止對戰”,就已被對手糾纏起來,要全神貫注,連呼喝的時間也無。
如此一來,能勝出十場以上之人自不多見,也自然能享有那占據前方高臺的特殊對待了。
也是因此,即便是數千號人在輪番對戰,且后來者接連不斷,也不會叫在這百戰臺上參戰的修士等上太久的。
葉殊與晏長瀾觀戰數日后,赫然就到了晏長瀾前方十余位而已。
隨后七八位……五六位……兩三位……
這一回,有個修士連勝三場,法力告罄,接著一人上去后刷刷數腳直中其面門,就叫好一個意氣風發的修士臉腫似豬頭,全然不能中止對戰。
緊接著,這修士不得不黯然下臺。
如今正是輪到晏長瀾。
只見他騰身而起,如若一頭大鵬落在臺上,對手身形如風,眨眼就到他的眼前,然而那對手卻不曾料到,他一腳踢了個空,晏長瀾所在之處僅余一抹電光,同時一道劍芒倏然而來,自其頸側削過,透骨之寒。
這修士汗毛倒豎,幾乎是瞬間腰身轉動,將頭挪開,可饒是如此,仍舊頸邊一冷,旋即那處一片粘膩,已是削破了外皮,流淌出血來。
所謂一步慢步步慢,這修士沒料準晏長瀾之快,就被晏長瀾瀾風劍自側面刺來,直接把他的右腰捅了個窟窿。這修士吃痛,倒退數丈,再見一把重劍赫然劈來,再也無法躲避!
重劈落下,恰在他頭頂,劍鋒與之頭皮相差只在毫厘之間。
這修士面色一片慘白,頹然道:“我認輸。”
而后這修士跳下百戰臺,又一人驟然躍上。
晏長瀾也不在意,雙劍旋轉,卷如雷暴,直沖對手而去!
新來者身形輕快,眼見雷暴襲來便高高而起,騰空直至百戰臺十丈之上,然而雷暴亦是直沖而上,且因晏長瀾雙劍連斬,雷暴節節拔高,竟越過十丈!新來者被雷暴打個正著,便是身如浮萍無法自拔,在雷暴中極力施展數種法術皆無用處后,胸口如遭雷擊,悶聲后退,大聲認輸。
于是,又換一人上場。
這回來者身著緋衣,一手劍法猶若烈火沸騰,一招打出驚起道道火浪,化為弧狀將晏長瀾包裹,而晏長瀾卻不畏懼,周身氣勢一漲,雷電轟鳴,四射開去,同那火浪一陣激烈沖撞,登時無數火焰化為烏有。
不過緋衣者也不畏懼,他身上陡然生出一股熾熱的氣勢,朝其身后看去,竟仿佛見到滔滔火浪,煞是可怕,強烈的威壓震懾四方。
這是真意!原來這緋衣者乃是一名領悟真意的真正劍修,其所悟出的真意就正是火海真意,浩浩蕩蕩,極為強大。
然而在這緋衣劍修釋放真意后,晏長瀾亦是有所動作,周圍一陣輕微的電光流竄,在他身后就能見到無數驚雷肆虐,在那無邊雷霆之內還有一把巨劍聳然而上,似乎能劈天斬地一般。
這正是雷之真意,恐怖到了極點!
兩種真意凌空交鋒,比拼得正是氣勢。
只是與許多人所想象的龍爭虎斗不同,這兩種真意才剛沖撞,其中直指本質的雷之真意就占了上風,旋即火海真意瞬間崩潰!
緋衣劍修面色煞白,受了內傷。
他稍稍靜立數個呼吸時間,而后嘴角溢血,捂住胸口,頭也不回地跳下百戰臺。
如此,又是晏長瀾勝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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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劍修與許修士坐在臺上觀戰,緊盯著晏長瀾,將其種種對戰盡數仔細看過。
接連三戰后,兩人對視一眼,只覺得呼吸都有些艱難起來。
許修士一聲苦笑,說道:“三戰全勝,總共卻只用了盞茶時間,著實是……”
牧劍修微微點頭,面露一絲苦笑:“此人的真意極強,我之真意不過與緋衣客相當,若是碰上他的真意,恐怕也只是一觸即潰罷了。”旋即眼里閃過一抹戰意,“不過,若是真有機會與其切磋,我也必然不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