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就是太為她著想了。封個元君,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不能服眾會對她影響不好。
她搖搖頭,端起一只空碗,盛了碗湯遞給他“阿初哥哥。”
席初抬起頭。
她道“元君首先是我的正夫,是要與我相伴一世的人。你只需想想,你愿不愿意當這個人”
席初的睫毛輕輕一顫“我愿意。”轉而唇角微微揚起,多了一弧笑,望著她又說,“我愿意。只要你喜歡我就一直陪著你。”
“那就是啦。”虞謠也笑起來,夾了塊雞丁喂給他,“那你就安安心心等冊封。眼下國庫充盈,看我給你辦個空前絕后的冊禮”
他抿著笑,點了點頭“好。”
這日之后,宮中的平靜又延續了幾日。待得過了上元,群臣重新開始上朝,冊封元君的事宜就正式走起了程序。
最終,圣旨在二月頒了下來,昭告天下。接著禮部與六尚局就都忙碌起來,開始籌備一應禮器吉服,儀典的各個環節也需反復核對,交由虞謠過目。
虞謠存著要讓這冊禮不同尋常的心,在儀程中加了些原本婚禮才有的環節。比如結發,再比如喝合巹酒。
如此一來,這場冊封禮就變得格外漫長。吉日雖定在了六月,正值盛夏,天亮得已是極早,二人還是在一片漆黑中就起了床,忙忙碌碌地梳妝更衣。
而后先是去太廟冊封、又是回宮接受群臣朝拜,時間不知不覺悄悄溜走。待得終于忙完,虞謠走出大殿一看,天都全黑了。
“餓死我了。”她拉住席初的手,足下匆匆地往后繞,“快回鳳鳴殿好好吃一頓。”
席初也已累得腳下打飄,聞言笑了聲,跟著她往鳳鳴殿走去。
華麗的吉服仍穿在他身上,厚重的大紅綢緞上繡著金色的龍紋,是她親手繪制的樣式。這樣的衣服穿上整日總是累的,他心里再喜歡,回到鳳鳴殿脫下的瞬間,也禁不住地舒了口氣。
屏風后,虞謠剛將沉甸甸的鳳冠摘下,聽到他舒氣不由一哂“還好這種衣服不用天天穿,不然骨頭都要壓壞。”
話剛說完,眼前一黑
她只覺頭腦發沉,下意識地抬手向一旁扶去。席初聞言正笑,皺聞身后一聲巨響,愕然回頭,眼見屏風直挺挺地砸下
“陛下”宮人們七手八腳地去扶虞謠,席初滯了一瞬,亦疾步趕去。虞謠卻使不上力氣,坐在地上,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墜。
“阿謠”他蹲身攬住她,抬頭,“快傳太醫”
宮人們如夢初醒,匆忙領命。虞謠緊蹙著眉心,抬手一下下按著太陽穴。
這種頭暈眼花,她覺得好像是低血糖。
唯一與低血糖不太一樣的就是她還頭疼,疼得厲害,像有個錘子不停地重擊在腦中。
但在太醫到來之前,這種劇痛就淡去了。虞謠撐著席初的手站起來,緩了口氣“許是累著了。”
“先歇一歇,一會兒讓太醫診脈。”席初道。
她點點頭,就要向茶榻走去。他卻不肯她自己走,將她打橫一抱,大步流星地走向茶榻。
又過不多時,太醫就到了。虞謠安靜地坐在那里讓她搭脈,太醫卻沒診出個所以然來,也說“陛下大約是累著了。”
太醫這么說,眾人就都松了口氣。虞謠讓太醫給她開了副安神的方子,想晚上好好睡上一覺。待得太醫告退,就該傳膳傳膳、該沐浴沐浴了。
自此之后,她也再沒有過什么別的不適。直至次年入秋,皇長女虞寧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