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神情稍松,不安消散了些許,垂眸想了想,頷首“好。”
虞謠便側首吩咐素冠去傳膳,又向席初道“去側殿用吧。”
席初長緩一息,搖頭“不了。”
虞謠淺怔,正欲勸他,卻見他神色并不似昨日緊張,便只輕聲問“那在寢殿用”
“嗯。”他點點頭,站起身,“臣侍先去更衣。”
“好。”她忙從床前讓開兩步,方便他去屏風后更衣,他復又頷了頷首便走過去,她看著他的背影重重舒了口氣。
他可算放松些了。雖然只是一點點,她也覺得可喜可賀。
適才虞謠沒喚宮人入殿,席初步入屏風后更衣也沒有叫宮人過來。他自顧自動起手,面無波瀾,心底亦很平靜。
既然逃不過,就讓他求個快刀斬亂麻吧。他盡快順應她的心思,她覺得火候夠了便不必再與他耗著。受盡折磨的日子雖是難過,卻比這樣的懸而未決讓人心安。
待他更衣盥洗完畢,早膳已端進房里。虞謠為了安撫衛珂,不好跟御膳房明說是給席初備的早膳,只說是自己早上用得少了,想再吃些東西。
是以御膳房備的東西并不太復雜,一碗雞湯餛飩配幾樣小菜,作為加餐正合適,看做早餐倒也不算太少。
虞謠讓素冠直接將早膳端到了榻桌上,自己坐在一側看奏章,席初收拾妥當抬眸看了看,就坐到另一側去,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她,蒼白修長的手指執起瓷匙,安安靜靜地用膳。
虞謠手中的奏章閑閑地又翻了兩頁,口中漫不經心道“殿外給你備好了暖轎。”
席初輕聲“臣侍想隨處走走再回啟延宮。”
他說這話的口吻竟很隨意,虞謠心頭更加欣喜,卻只能說“改日吧。你這會兒隨處走走,讓和貴君如何相信朕罰了你席玥過兩日就要進宮當差,這會兒別讓和貴君記恨。”
他倒也好商量,聽罷便點頭“諾。”
語畢他就繼續用起了膳,直至他用完,虞謠都沒再說什么。他告退時,素冠會意地前去送他,行至殿門前,素冠壓音“旁人若問起來,奴會告訴他們貴君在鳳鳴殿里跪了一夜,原本還要杖責二十,但貴君身子太弱只好免了,已著人在宮正司記了一筆,日后若再有錯自會一并罰過。”
席初不禁看他一眼,含笑“不愧是御前掌事。”
虞謠昨日的態度里多有偏袒,現下說他在殿里跪了一夜,衛珂未見得會信。但若“在宮正司記了一筆”就有據可查,無形中多了幾分嚴謹,謊便也圓得真了。
素冠聞言知他聽懂了,頷首“貴君謬贊,別把這話謊戳破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