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坐在旁邊,莫名覺得自己多余了起來。他看看虞謠又看看席初,很不自在地站起身,垂眸揖道“既然無事臣弟先告退了。”
“本也無事。”虞謠風輕云淡地看著他,他啞了啞,悶頭離開。
虞謠默不作聲地等他走遠,就起身繞過榻桌,湊到了席初那邊去。他見她過來,不自覺地笑了聲,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兩分,方便她坐。
她坐到他身側,仰起臉真誠道“現下和貴君禁了足,這幾日應該不會有什么人找你的麻煩。若有,你就來告訴我,我會幫你擋回去。謀害白小侍的罪名你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背的。”
“好。”席初頷首。
虞謠深吸一口氣,倚到他肩上靠著他,銜起笑容“你知道嗎今天你和小白放燈的時候我許愿了,我求母皇保佑你否極泰來無病無災你一定要好好的。”
席初身子一顫,強笑“陛下怎么跟先帝說這個”
“想讓你好好的呀。”虞謠一邊說,一邊自顧自地抓起他的手。他的手生得很好看,手指修長,骨骼分明,她又手指劃過他掌心的紋路,輕輕一嘆,“從前平白讓你吃了那么多苦,日后不會了。日后再有什么事,我們都一起扛過去。”
席初聽得心慌意亂。
她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哪怕在從前情投意合的時候也不曾說過。
他心里因而升起一股難言的感觸,一壁覺得這話不該是對他說的,一壁又身陷其中,著魔般地回味。
虞謠便得以這樣安靜靠著他坐了半晌,直至他忽而提起來“陛下不去看看白小侍”
她一怔,抬眸看向他,他的視線一下子避開,她便看出他在沒話找話。
她抿一抿唇“天色太晚了,他適才又昏了過去,現下太醫們應還在忙著為他醫治,我明日再去看他。”
語畢她頓了頓,又說“早些睡吧。”
“那臣侍回啟延宮”他即刻起身,她一怔,拉住他“回啟延宮做什么”
“剛出了這樣的事。”席初一喟,立在她身前,搖了搖頭,“臣侍留在鳳鳴殿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知道不是你,輪不到旁人置喙。”虞謠不在乎,也站起身,拉著他要往床榻那邊走。
他足下未動,反將她拽住“對陛下不好。”
虞謠淺滯,轉過臉,目光落回他面上。
他低下眼簾,長緩一息,斟字酌句道“白小侍位份雖低,家世卻不差,今日之事陛下總要給白氏一個交代。臣侍相信陛下來日自能查明真相,但在知曉真相之前,陛下少見臣侍,別讓白家不滿才好。”
虞謠明白他的意思。
白家簪纓數代,滿門清貴。現下雖正值青黃不接之時,在朝中實權不算大,積威卻依舊很高。此事一出,白家不免也疑席初,她在這個節骨眼上非盯著席初寵,白家自會對她不滿。
但是,席初是她的債主啊
無數宮斗文的例子也告訴她,一旦皇帝冷落白月光,亦或因為各種利益考量擺出了懷疑白月光的樣子,白月光一定會被墻倒眾人推。
她于是渾不在意地笑笑,搖頭說“那些事我有辦法擺平,你別想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