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他回到了當年,不顧身上杖責后的重傷,拼力拉著她說明了隱情。
可不同于當年的是,她信了。她跟他說會查衛家,讓他放心。
再細想下去,席初忽而覺得有些不對。
一則當年那頓杖責是在啟延宮罰下的,他也沒在鳳鳴殿養過傷,夢中所見卻都是在鳳鳴殿里;二則那夢境過于清晰,一字一句都太真實
會不會不是夢
這心念一動他就打了個寒噤,心悸之中,殿門被輕聲推開。
虞謠回到寢殿看向床榻,見他睜著眼,不由銜笑“今天醒得比昨天早。”
“陛下。”席初心弦緊繃。虞謠察覺他稱呼的改變,神情微微一滯。
他緊盯著她走向床榻的腳步,思索再三,小心開口“白小侍不是臣侍殺的。”
“我知道。”她點點頭,在床邊坐下。
他又說“和貴君想要臣侍的命。”
她想了想,告訴他“沒有和貴君了。”
“什么”席初神色一栗。
“我把他廢了。”她心平氣和地告訴他。
他復雜的神情在臉上停滯了良久,待回過神,驀然舒氣。接著就又思索起了那場“夢”,遲疑了半晌,視線再度緊盯在她面上“臣侍早些時候是不是說了什么”
“早些時候”
虞謠一時沒t到他所指的時間點,不解道“比如呢”
“比如”他眼中頓顯慌亂,話至嘴邊又被油然而生的懼意擋住。
她見他如此,倒猜到了他指的是什么,不禁失笑“你這是前兩日發高燒,忘了現下是什么時候;現下退燒了,又把前兩天的事忘了啊”
席初悚然一驚“陛下”
“沒事。”她及時地搖搖頭,一派輕松地在他身邊躺下,笑吟吟地望著他,“你把那些事告訴我了是真的,但我讓你安心養傷也是真的,你別慌。”
言畢她又想起些什么,心下一算時辰,便坐起身揭他的被子“你該換藥了。”
席初聞言,手一把將被子拽住。
她黛眉淺蹙地看過去,他滿目惶惑地看過來,他們視線一觸。
虞謠“干什么”
“讓宮人來”他道。
虞謠反問“你當前兩天是誰給你換的藥”
他一下子愣住,她笑一聲,垂眸忙起來。他沒再阻擋什么,原本攥著被子的手墊到下頜處,換藥時劇痛襲來,他就俯首咬了下去,竭力地將聲音卡在喉嚨里。
“覺得痛就喊,強忍做什么。”虞謠搖搖頭,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很快道“沒事。”
她掃他一眼,值得將清理傷口的動作放得更輕。席初感覺到她的小心,一股情緒在心中涌動,躊躇再三,他咬咬牙“阿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