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衛珂滿目的不可置信。他緊盯著面前窈窕的身影,怔怔看著她為席初攏緊大氅,惶惑搖頭,“陛下當真如此絕情若是若是這樣,又何苦放臣侍出來”
“是啊,朕沒那么絕情。”虞謠靜靜打量他,“若真絕情,當日就該讓你給白氏償命。如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朕在后宮給你留下一席之地,你也該知道適可而止。”
衛珂跌退半步,失魂落魄“可陛下”
“好了。”虞謠下頜輕抬,“貴君體弱,受不得風,你回吧。”
語畢她睇了眼左右的宮人,宮人們得了她的令,自然再無什么顧忌,上前在他身前一擋,強行“請”他離開。
衛珂滯在那里,沒再說出別的。虞謠也沒再看他,拉著席初疾步走向寢殿。
一時之間,虞謠心底其實有些復雜。她初回大熙之時,曾懷疑衛珂是債主,與他好生柔情蜜意過一陣子。現下全然找回了曾經的記憶,更有許多甜蜜過往盤旋在腦海之中。
她于是也有那么一閃念在想,待得大事了解,不妨饒衛珂一名,但轉眼也就將這念頭打消了。
衛家想要她的命,她留著衛珂就是養虎為患。
再者,衛珂從前是如何對席初的她也心中有數,現下若對衛珂心存憐憫,無形中就又往席初心上捅了刀。
步入寢殿,虞謠深深地吸了口氣,笑看席初“你中午沒睡”
“不太困。”席初笑笑,自顧坐回茶榻上。虞謠掃見榻桌上的書,先一步拿起來,信手一番,眼睛一亮“你在看這個”
手中是本史書,是他自幼愛讀的東西,不再是那些無聊的話本了。
席初神色輕松“隨意與席玥借了一本。”
虞謠一哂“她放在宮里的書也不太多,多半是平日功課要用的。你若想看,讓素冠去御書房取吧。”
“也好。”席初點點頭,這就讓阿晉將書送去還給了席玥,虞謠立刻吩咐宮人去御書房找了本同樣的來讓他接著看。
這樣的日子歲月靜好,沒有外人的時候,一切禮數都可拋之腦后。晚上睡前,席初會把她摟在懷里說話,晨起若醒得早,她就鉆到他被子里去,他常在半夢半醒之間就笑出來,翻身將她攏住。
除此之外,席初的身子也在日復一日地繼續好轉。品質上乘的各樣補品如流水般送進鳳鳴殿,同時又由太醫們仔細拿捏著分量,免得虛不受補。
如此又過了月余,席初可算穿不住那件狐皮大氅了。某日又恰好趕上秋老虎來襲,天氣秋燥與暑熱交織讓人煩悶,他穿著一身單薄的寢衣從寢殿走到內殿,往側旁的椅子上一坐,大喇喇地問虞謠“這個時節,御膳房還有冰碗沒有”
“應該有吧。”虞謠的視線從奏章上挪開,看看他,噙笑吩咐素冠,“去御膳房看看。若有就端兩碗來,朕和貴君一起吃。”
素冠應聲而去,虞謠從書案前站起身。席初笑笑,與她一道回到寢殿。
進了屋,她推他先坐到了茶榻上,自己坐到他膝頭,伸手捏著他的下頜,仔細打量他的臉色“氣色似乎又好了些,還有什么不適么”
“都好。”席初就勢將她一摟,輕聲言道,“我該回啟延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