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煊想,或許他會付出一些,但不會全部付出,父子親情的分量沒有那么重,沒有他的股份,他的錢重要。
這些經濟罪的證據,也許會讓李輝受到打擊,沒準會坐半年的牢,也可能是幾個月,也沒準不會坐牢,只是罰款。
李煊只不過想拿著這些東西,當做威脅,去找他問一個答案。問問他,他的生母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跳樓嗎。
他要親口聽李輝說出真相。
五月十五日,他們開著一輛刷了安保公司油漆的"武裝車",從江南美術館將真跡運走,路上,東歐人將保險箱拆開,將贗品的畫紙替換進去。
車丟在路邊,關澤騎著送外賣的電瓶車,戴著頭盔手套,把幾幅只有畫框是真品的贗品,丟進了垃圾車。
李煊的速寫板上夾著一張帶著年代感、價值百萬的畫紙,他跟著一群寫生的學生,穿過公園,像往常回了租住的房子。
四幅畫價值不菲,但不是他們要的東西。
投影儀上映射出那幅巨大的睡蓮。
"江南美術館加固安保,這幅畫,如果明天不能得手,看來只能等展出再想辦法下手。"關澤所作的計劃,全因為美術館突然加固安保而泡湯,好在有個"nb"。
幾天后,李煊從江南美術館光明正大的運走一幅自己寄來的畫,畫很大,工作人員幫忙將畫固定在了車頂。
李煊刮了胡子,站在沒有死角的監控下面。
他將畫運回去,撕開畫框,露出背后一幅巨大的睡蓮。
兩張畫紙重疊在一起,數月前連畫帶框,一起寄到江南美術館,意圖展出。
他現在將畫直接帶走,撕開上面那一層,告訴驚疑他居然真的一個人偷到了畫的同伴,說是真跡。
老吳他們沒有見過這幅畫,不像李煊,從小就摸,讓他刻畫出一模一樣的復制品。
這幅復制品,和跟霍敏交換的那幅復制品,不是同一時期的,而是李煊更年輕時候畫的,但要更接近真跡。
老吳問他∶"你怎么得手的"
一向不愛說話的李煊,還是搖頭。
系么鑒定,都以為那是真
"撬不開你的嘴是吧,還保密起來了,真是。"老吳怎的
"不過,你今天怎么把胡子刮得這么干凈。不怕被抓"
李煊搖搖頭,沒有說怕,也沒有說不怕。
他就以這副干凈的模樣,去見了霍敏,霍敏盯著他出了神∶"你把胡子剃了,都要認不出來了。
李煊坐在她面前∶"監控夠清晰嗎。
"夠,一眼就看得出來是你,你父親不讓我報警,我問他交換了20點的股份,他同意了。"霍敏說,"不管你要證明什么,這個結果你還滿意嗎。"
李煊的神色有了片刻的波動,一兩秒,很快稍縱即逝。顯然出乎意料。
所以他猜錯了,20點的股份,足以證明,他在李輝心目當中有相當重的分量。可哪怕有分量,也不能證明,他親生母親的死,和李輝沒有直接關系。
霍敏沒有問他關于那四幅險些失竊的名畫的事,倒了一杯茶給他,他也沒有喝便離開了。
幾幅畫被關澤走路子賣了出去,獨獨睡蓮這張,被關澤留了下來∶"李煊,你瞞得過其他人,瞞不過我,這不是真跡吧。
"它是。"他頭也不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