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鈞言仍然埋著頭,只是握緊了弱小的拳頭,指骨發白,仿佛內里握住了信念般的事物。
對方家長不說話,那小孩還在哭,嚎啕且不言。
老師無奈地看向白鈞言“鈞言你年紀大一點,是哥哥,開個頭吧”
其實白鈞言年紀要更小,可是比同齡人都要高,沒有那么調皮搗蛋,所以看起來更像是哥哥。
“我不”小鈞言猛地抬頭,爆發了,吼“我不道歉”
“我死都不道歉”
“絕不”
他一邊用稚嫩的聲音放著“最狠”的狠話,倔強的下巴繃緊,一邊還在掉眼淚“他給任昭的杯子里裝尿我打他怎么了就打,他還敢,我就再打”
“你你這小孩”對方父母完全被震驚了,老師扭過頭去,看向那個哭著的小男孩“小麥,你給任昭的杯子里,裝尿”
“我沒有,他胡說,他胡說”
事情最后不了了之,誰也沒有道歉,也不知道撒謊的人到底是誰,老師猜白鈞言應該沒有撒謊,他平時最聽話了,便悄悄跟白誠說“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鬧下去也沒什么好結果的。”
帶他回家時,車上,白鈞言被他爸塞了一手的紙巾。
“自己流的眼淚自己擦。”
白鈞言擤鼻涕,甕聲甕氣“爸爸,我沒有撒謊。”
“爸爸知道你沒有撒謊。”
小鈞言臉上的眼淚珠子順著瓷白的小臉滾了下來“爸爸,我不該打人的。”
父親只是摸了摸他的頭“你沒做錯。”他低聲說“打得好。”
小鈞言抬起哭紅的小臉望著他。
“我們卷卷,眼睛都哭成核桃了,哎,我說你是打人的那個,怎么哭這么厲害剛剛那么硬氣的。”
“我我疼啊,他們一起打我,好疼啊。”他上氣不接下氣,“我下次,不打人了,我要給他們杯子里,裝尿”
剛剛在醫院,他的傷勢已經簡單處理過了,身上青紫不少,不知道小孩子掐人手勁怎么會那么驚人。
白誠就拍他腦袋,有些嚴肅“好的不學學壞的。”
“我也不想,我我不是壞孩子,昭昭也不是壞孩子。”
“爸爸知道,好孩子,下次不要打人了,有人欺負任昭,你就保護他,給老師說。”
“說了,可是老師不管”
“老師不管,你就回家給爸爸說。”他再一次摸了摸兒子柔順的黑發,西瓜頭看起來很乖順,腿上已經堆了一堆紙團了,這么小個人啊,怎么這么多的鼻涕眼淚啊。
“哦。”白鈞言松了口氣,“展館下午五點就關門了,明天平安夜特展活動會營業到晚上十點,先生可以明天再來,不早了,請離開吧。”
李赫轉過身,又問“這個裝置是哪位的作品”
“明天才開展,你明天買票再來吧。”白鈞言說著,發現此人走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