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靠近,但是可以遠遠看。”李赫拿出便當盒,一樣一樣打開,他炸了很多白鈞言喜歡吃的食物,烤了牛排,切了沙拉,擺盤很仔細,還有一個飯盒里裝著各種各樣的醬汁。
白鈞言是真的震驚“都是你做的你這樣我會以為你家里是開大餐廳的。”但據他調查,李輝就是個實業家。
“照著菜譜做的。”他分了一雙筷子給白鈞言,露出手腕的蝙蝠手繩,在看見白鈞言袖口隱約露出的同款時,他心情十分微妙,原來跟人戴同款是這種感受嗎
那剩下的他不要送給張超了。
就自己和小白戴吧。
兩個飯盒分開來,白鈞言肚子餓了,問他這個是什么醬。
“這是百香果檸檬醬,這是酸梅,這個是千島醬,這個是蜂蜜,哦還有你喜歡的老干媽。”
“誰吃炸雞會蘸老干媽啊。”
“我以為你會。”
“這個搭配太奇怪了。”他略微挑嘴,挨個嘗試,然后發現,陶華碧女士永遠是王者。
李赫覺得他的心口不一很好笑,說著這個搭配奇怪,結果居然把醬挑到碗里吃,他吃得太投入,讓李赫得以有空去注視他“小白你是不是在辦公室摸魚睡覺了”
白鈞言嗆了一下,抬眼看他“這你都能發現”
他就睡了半小時,趁著領導出去辦事那會兒,悄摸摸地戴著眼罩睡了一會兒。
“我猜的。”因為白鈞言平時頭發是順的,可能有愛睡覺時抓頭發的習慣,現在頭發有一段亂,毛茸茸的,看起來很好摸。
李赫控制住了,小白不是他收養的小狗,不是隨便能摸的。
白鈞言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吃著吃著,說“對了,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
白鈞言右手拿筷子,左手把書給他當當打折購入,他春節活動為了湊滿減,不小心多買了一本,今天順手帶上了,他不是愛占便宜的人,總不能每天白吃白喝人家的,但對渣男付出更多的,白鈞言也不樂意,干脆把書給他了。
李赫低頭看著書名“松尾芭蕉。”
“我最近剛剛喜歡上他俳句。”白鈞言嘴角有面包糠,“書你得把它裹得緊一點,里面有東西。”
“什么”李赫稍微翻了一下,他心里第一反應是,夾著什么告白書之類的么,但很快,他就從書頁里找到了一張20元面值的港元紙鈔。
“這是”
藍色的紙鈔被書頁撫平,但仍有些褶皺。
“哦,這是那天,我們在廟街吃飯找的零錢,我自己留了一張,送給你一張,你看這里,你翻過來,”他指了一下,嘴角的面包糠就掉在了書上,“哦對不起。”他把面包糠掃開,說“看這兒,我寫了日期和地址。”
他在空白處寫“2019年1月19日,廟街夜市265號。”
白鈞言的字工工整整的,上學的時候應該練過很久的正楷。
李赫對錢很少有心情波動,所以這是他第一次,在看見錢的時候,心情是起伏的,這張二十元面值的紙幣,比黑卡讓他開心。
白鈞言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應該是覺得喜歡的,但還是問他“你喜歡這個嗎,會不會覺得他廉價”
“當然喜歡,它不廉價。我很喜歡。”李赫低頭看著上面的字跡,就會想起在海邊看見他拍照,在廟街大排檔穿著合身的西服狂吃了一桌的食物,在嘉頓山的觀景臺上比剪刀手,笑得很燦爛,在車窗外低下頭,忐忑地問自己“我們明天還能再見嗎”
李赫嘴唇彎著,重新將它夾好,在這一頁里,有一首很應景的俳句“春日已來矣,此山何名未得知。薄靄透明媚。”
春天才剛來,他就感受到了這種明媚,藍花楹還沒開花,可在他眼里卻同花滿枝頭,繁花簌簌落下,他們的影子在正午疊在了一起。
下午,白鈞言去上班了,李赫逛了逛展,去看了白鈞言的許愿站臺裝置。
該裝置從室外搬到了室內,其實構造并無變化,主體還是一個“神秘石頭”,白鈞言告訴過他“其實這個神秘石頭是我和同事在倉庫角落里找到的廢品,沒有人的東西。因為形似麋鹿角,就被我們撿來用了。你會發現,因為長久以來有人對著它許愿,它在燈光下顯得更閃耀了,好像真的是什么珍貴文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