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光透過樹葉間隙落下來,李赫被強光照射得忍不住閉了閉眼,他強壓下了心底的情緒,幫白鈞言點了個外賣,備注讓外賣小哥幫自己確認一下,白鈞言現在的情況,備注字數有限,他在最后幾個字寫
給白:去醫院,別任性
隨即李赫進了展館。
保安知道他是跟霍女士一起來的,帶他進去后,將近兩個小時的鑒定到達了尾聲。
所有人都在這個密不透風的房間里坐著,氣氛里有種劍拔弩張的壓抑,宋館長坐立不安,他雖然一直聽鑒定師在說這里沒問題,那里也沒問題,氣味帶著塵土的年代感,顏料鑒定也是1920年以前的,可以確認是莫奈晚年的作品,可宋館長就是沒由來的不安。
涉及到重大財產,霍敏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
他掏出手巾擦汗。
然后他看見鑒定家突然抬頭,用單反相機在畫面一角拍了照。
宋館長心提起來了“出什么事了嗎”
鑒定家“是,不知道算不算問題。”
隨后,大家的手機上就收到了剛拍的照片。
霍敏看了看照片,問“有什么問題嗎”
“這一部分,出現了兩個字母,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么會有字母出現。”
“什么字母,”宋館長問,“在哪里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見。”
“很隱蔽,在這里,這一片睡蓮下面右側,”他用紅外線在畫上指了一下,然后放大剛拍的圖片“是這兒,看見了嗎”
宋館長看見了,念出來“x”
很像x的兩個字母。
聞言,霍敏和李赫的表情同時變了。
宋館長“這涉及什么問題么會不會只是筆觸,或者是莫奈認識的某個人名的縮寫,或是什么標記”
這幅畫在霍家人手里收藏了幾十年了,從上個世紀末,就在霍靜崇的手里,原來是什么樣,宋館長也不知道,是否有這兩個字母,他也不清楚,所以他只是正常地發出自己的疑問。
鑒定家也說“看起來這幅畫沒有什么問題。”
但霍敏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
因為這個x,對別人來說,或許只是筆觸,對他們認識李煊的而言,就知道是誰的筆法。
李煊的署名習慣就是這兩個字母,尾巴有些上翹,像c,x則是干凈利落的兩筆筆鋒。
李赫抓住了她的肩膀“媽。”
他想起來,自己還小的時候,李煊就能復刻那些名畫了,肉眼看起來幾乎一樣,但李赫畢竟不算懂行,他不知道李煊的臨摹畫技到了什么樣的程度,可在這一秒鐘,他忽然感覺到了。
是想要在完美無瑕的杰作上署名的畫技。
霍敏深吸口氣,詢問宋館長“我想確認一下監控,行么。”
“啊”宋館長遲疑,“可以是可以,但是究竟是什么問題”
“只是想到了一個可能干出這種事的人,麻煩你了。”
霍敏又不是警察辦案,所以只是問美術館拷走了從畫被運進館內那一天,到今天,一共十天左右的監控信息,交給認識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