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赫要跟父親還有霍敏吃晚飯,他查看了外賣員給自己的留言“你朋友病情有點糟糕,我轉告讓他去醫院看病,他說好的。”
李赫不算熟練地操作平臺界面,給了幾百塊的打賞小費。
但愿白鈞言真的會去。
他沒有別的途徑去了解他的情況了,而且,今晚他也走不開,無法去親眼確認。
霍敏吃了很少的食物,喝了湯,就抬頭問李輝“你知道李煊現在在做什么嗎。”
“什么”太久沒有聽見過這個名字,李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神帶著恍惚和詫異。
“你不知道嗎”霍敏失去胃口地放下了勺子,表情很淡漠,“他在偽造藝術品,在犯罪。”
李輝的第一反正不是否認,竟然是轉頭對李赫說“你先回家去,我跟你媽有事要講。”
李赫看了眼父親的表情,是罕見的凝重。
難道父親本來就知道這件事
霍敏也說“阿赫,先回家去吧,讓司機送你。”
接下來要說的事,不應該讓兒子聽見。
他們吃飯的餐廳是酒店的三樓,一家黑珍珠,這家酒店霍家有參股,雖然股份沒在她手里,而是在兄長的手里,霍敏現在就住樓上,她和李輝進了房間,也沒有給他倒水,第一句話是“你兒子偷了我的畫。”
她說“你可能要問我,是哪個兒子”
李輝臉色難看。
“看來你知道了,”霍敏落座后,叫他,“坐吧,需要我叫來律師跟你說清楚情況嗎”
“你先說,為什么說他偷畫。”
“我借給江南美術館展出的那一幅莫奈睡蓮,你應該知道,一米六幾長,我父親的收藏之一,畫上出現了不該有的署名,我手里還有李煊以前的畫作,署名習慣一模一樣。”她把鑒定資料丟在了矮茶桌上。
李輝翻了幾頁,就看不下去了。
“就憑這個嗎,你說他偷你東西,那也是你的兒子”
“是誰的兒子,你心里不清楚嗎。”她語氣固然平和,但夾雜著冷漠的嘲諷,“是你李輝的親兒子,不是我的。”
李輝沒有反駁。
他追求霍敏,和霍敏結婚前,有個戀愛長跑了五年的女友,女友懷孕時,他遇見了霍敏。
女友快生產時,他在做別人的新郎,在毛里求斯舉辦了婚禮。
女友生下小孩,得知自己竟跟人結婚,要抱著小孩找上門時,李輝找人把她帶走了,將她反鎖在房間里,把小孩也帶走了。
那個小孩就是現在的李煊。
他的事業因為這次婚姻蒸蒸日上,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一個小孩就毀掉。
現在看來,霍敏應該查到了當年的事,雖然他隱藏得很好,有錢有勢后,把所有證據都消滅了,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
李輝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就算簽名相似,也不能說明什么。”
“你再往后翻,”霍敏抱著胳膊,語氣并不咄咄逼人。
李輝看了她一眼,翻開資料后面幾頁,是美術館的監控資料,五月十七日,李煊開車來到江南美術館,帶走了一幅尺寸很大的畫作,這幅畫被裹好放在車頂。他的臉被清晰的拍了下來,就是李煊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