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張超就打電話給他,提了一嘴“唐凌他弟是個gay,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
“小心什么,他只跟我說了四句話還是五句話,他也不知道我是吧。”李赫正在浴缸里泡澡,香薰蠟燭火光搖曳,飄出天竺葵的淡淡幽香。
張超一時無語“那些gay,有gay達的你懂嗎,你再像直男你也是彎的他看你眼神不對勁啊,你信我的,離遠一點就是了,除非你也想跟人家小孩子玩。”
“不想。”
“那就遠一點。”
“好。”李赫答應了,正好又看見沈燦給他發了消息,半小時前,沈燦問他到家沒有,他方才回了,說到了,沈燦又發了消息問他“小赫哥,你過幾天跨年夜有什么安排嗎”
李赫回“跟家里人吃飯。”
沈燦似乎打算再約他,因為張超提了醒,李赫很干脆地用晚安為結尾,結束了對話。
31號這天跨年,李赫趕在快閉館前去了美術館,下午三點半,美術館人煙稀少,空曠的展廳被清水混凝土包裹住,他站在雕塑作品腐爛的圍欄前,展品前那冷冰冰的聚光燈是唯一的光源。
一旁的美術館員工見他臉色沉著,主動說“今晚就會撤展了,所以這件展品其實在這里已經放了有一個月了,而因為腐爛而產生的些微異味,是該展出的一部分,雖然有很多人反映,但藝術家仍然堅持不打掃,而是保持原樣。”
在剛剛進園區的時候,李赫就瞥見了白鈞言,對方應該是給同事買咖啡去了,手里提著白色的馬蘇盒,從那邊咖啡廳出來。
盡管看見了,他卻沒有找白鈞言,而是詢問這位主動為他介紹的員工“這些展品,撤展后會搬到哪里去”
“一般是寄回藝術家的手里,有的藝術家是自己叫物流來搬走。”
“那這一件呢”他指著那幾乎無人問津的黑色雕塑。
“這,我就不清楚了。”
李赫問“如果我想買下它呢或許,你們美術館能幫我聯系到這位叫李煊的藝術家嗎。”
員工搖了下頭“這要策展人才有權限,有的展品是非賣品,先生不妨去那邊辦公區域問問我們策展人啊,小白,”這位員工忽然看見路過的白鈞言,“小白,這位先生想買展品,你有空給他簡單介紹一下嗎”
白鈞言是實習生,他長得乖巧溫和,脾性好,所以同事也都管他叫小白。
被這么一喚,白鈞言扭頭看見李赫,一瞬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怎么又來美術館了
李赫注意到他,也是愣了下,旋即很禮貌地朝他點頭“你好。”
“你喜歡這件展品”白鈞言懷里抱著展出文件,走到李赫面前,聲音很平,“那跟我談吧,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李赫說“我很喜歡這件展品,你可以聯系上它的設計者嗎”
白鈞言掃了一眼展臺前的文字信息,依稀記得這個好像是同事在對接,但是由于本次展出對接了上百人,他印象也不深刻,這會兒面不改色地道“不一定,有的藝術家,我們一直對接的都是他的助理,我可以幫你問問他有沒有出售作品的意思。”
“麻煩你了,”李赫又問,“大概多久能有消息呢”
“我不能確定,給我留個手機號”白鈞言笑瞇瞇的,“算了,你給我個微信吧。”
白鈞言掏出手機,不給他反駁的機會“你掃我,有消息我通知你。”
這事的確很要緊,李赫根本沒有多想,直接掃了,屏幕上出現對方的網名。
“紙吸管滾粗宇宙,這個是你嗎”
白鈞言“”
見他不說話,李赫不再多言,頷首“多謝,麻煩了。”
“沒關系,就”白鈞言垂首道,“就當就當是給你的道歉吧。”
李赫不解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