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鈞言看了眼她的小背簍,應該只剩二十來束,一束很迷你,用透明的塑料紙包裹著,三四支新鮮而纖長的玫瑰,鮮艷的花瓣上睡著幾滴晶瑩的水珠。
他聲稱要送女友,索性連著背簍一起買下,花不算多,背著并不沉,在零下的空氣里,卻有種凜冬與春日交織的獨特浪漫。
到了空曠地帶,白鈞言停下打車。
軟件顯示附近排隊的人還有兩百,大約要等半小時到一個小時。
他找了個路邊長椅坐下,竟真有情侶路過,問他花怎么賣。
“不要錢,送你們吧,新年快樂。”白鈞言抽出一束紅玫瑰送人,情侶欣喜地對他道謝“你也新年快樂。”
白鈞言索性打開手機拍照,發了一條新的動態。
“在冬夜為您提前特供的滯銷春天,今晚是在外灘賣花的小白,沒碰上城管,真是cky”
白鈞言發這種東西,他的朋友也只會覺得他這是藝術家在體驗生活,在街頭擺攤、賣藝的事,從小到大他也不知道干過多少回了。
李赫回家的車經過時,瞥見了路邊的白鈞言,一晃而過的臉,只是覺得相似。
直到看了眼手機,才能確定這真的是他。
快凌晨一點了竟然還在路邊賣花。
他打開車窗,那一瞬結冰的冷空氣襲來,是熱鬧的節日也無法溫暖的。
紅綠燈路口,李赫突然出聲“小劉倒回去一下吧。”
“啊好的。”
李赫的車緩緩停在路邊,而白鈞言坐在長椅上等網約車等得都快睡著了,但他無法,地鐵早就停運了,這么冷總不能走回去吧他打了個哈欠,歪著頭把臉擠在了圍巾里,耳機里傳來很催眠的久石讓。
直到有個人走到他面前,揮了揮手“你好,我買花。”
“哦,花啊”他揉了下眼睛,抬頭望著眼前西裝革履也掩蓋不住身材精悍的年輕男士,“你要幾支”
“全要了。”小劉想起李赫的吩咐,讓他下車把花都買了。
真奇怪,花粉過敏的李赫,怎么叫他買花
“嗯”白鈞言一下醒了,“你想全買啊我送你一支好了,剩下的不賣了。”他還想著留點花拿回家,插在花瓶的。
這下換小劉詫異了,下意識回頭去看車上。
車窗玻璃緊閉,模糊好像有個人影,但根本瞧不見李赫的表情。
小劉為難“你全賣給我不行嗎”
順著他的視線,白鈞言瞥了一眼那輛車。
這一瞥不打緊讓白鈞言一眼瞧出車型,不是常見的車。
他收回目光,又看向小劉,越看越眼熟。
哎這這怎么有點像,李赫的司機
他前幾日才遠遠見過,沒有認錯。
小劉皮膚黝暗,但身材很挺拔,眉眼顯出幾分軍人特有的堅毅氣質。
白鈞言心里百轉千回,扭頭看看車,再看看他,看得小劉又疑惑又不好意思,最后目視著賣花男孩突然起身,朝著車子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