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舒孑見她堅持,惆悵地嘆口氣收下。
“好好,還有,麻煩您忘掉我暈血這事。”
悠悠笑著點點頭,隨后帶人趕到昨夜靠岸的靈舟。
仙門人士陸陸續續到齊了,賀清山等人都在,只少了蕭町。
靈舟已停留許久,繼續等待容易暴露,趁著午后,揚帆起航了。
送走蒼舒孑,了卻一事的悠悠,按魔鱗的指使來到一處空曠荒蕪之地。
她放出紫圣魔宮,身影沒入其中。
熟悉宮殿之際,悠悠神色微變,干巴巴眨了眨眼。
在萬里之外的荒域邊境。
天空蒙著灰霧,午后冰涼的雨滴落下,淅淅瀝瀝。
顧赦回荒域的路上,并不太平,負責他安危的主要人蕭善木,過得更不安生。
這份不安生倒不是各域派來的暗殺阻撓,這些早已司空見慣,他棘手的是,一行人身后始終跟著個尾巴,甩也甩不掉。
蕭善木扣著劍鞘的拇指微緊,朝倚坐在魔輦內的身影望了眼。
從天墓回來的路上,顧赦變得沉默寡言,眼簾垂著,周身散著令人退避三舍的冷意。
他跟在顧赦身邊已久,在他看來,顧赦絕不是性格暴戾的人,很多時候,甚至稱得上寬仁,即便是偽裝的,也偽裝得令人挑不出暇疵,以至于,他還從未看過,顧赦神色如此陰沉。
蕭善木眸光掃過他頸側的那道傷口,不深不淺,仍是一縷新鮮的血痕,再好的藥都沒法讓其愈合。
這傷絕不是顧赦受過最重的,但看起來,似乎是最令他惱怒的。
雖然不合時宜,蕭善木還是走了過去,打算談談某個不怕死,還在窮追不舍的年輕劍修。
他靠近時,一聲歡快的吼叫從天邊傳來。
蕭善木拇指半撥劍鞘,側首望去,看到一條黝黑的大蛟朝這邊游來。
“哇嗚,主上”
晃著腿的釋燭眼睛一亮,從石上一躍而起,跟著“吼”了聲。
是蛟哥啊
久別重逢,但幽蛟激動不已的心,在看到魔輦內,青年朝它露出陌生的眼神時,陡地僵住了。
幽蛟難以置信,顧赦竟然不記得它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認親。
守在魔輦外的蕭善木,不知這條幽冥鬼蛟在里面喋喋不休說了什么。
沒多久,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掀起墨簾。
顧赦撥出幽蛟,淡聲道“告訴天墓,把人送來。”
蕭善木略一思忖,頷首道是。
說的是那位清筠人士,白芙雪了。
離開天墓前,魔君欲以此人相送,被顧赦拒絕,不知為何轉變了心意。
他領命準備離開,忽而瞥見幽蛟尾巴微動,從頭顱掛著的布袋里,卷出一個泥人。
似曾相識的小泥人,渾身滾圓,背負一捆長短整齊的荊條,右手拖著個包裹,踩著幽蛟尾巴靠近魔輦。
在輦內身影眼皮底下,它伸出小食指,將包裹慢吞吞往墨簾內推了推。
“我是來負荊請罪的,”泥人極小聲。
“這是魔鱗粉,抹上傷口才能愈合,”
話音落下,悠悠透過泥人的視線,忐忑地看去。
恍然間,她透過墨簾對上顧赦陰鷙冷眸,下一秒,有什么東西罩了下來,視線陷入黑暗。
遠在紫圣宮的悠悠,發現感應不到泥人,默了默。
好像被按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