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師姐,藥太燙了嗎,”靈洛見悠悠不喝,神色微緊。
悠悠搖頭,定了定神“你有感覺到什么嗎”
靈洛茫然“什么”
那股懾人的氣勢一閃而逝,仿佛只是錯覺,見靈洛沒有半點反應,悠悠蹙眉喝完藥,肩膀痛意淡了許多。
待靈洛離開,她在房間逗了會坎坎,聽到它軟綿綿的肚子里,發出“咕咕”聲。
意識到小家伙餓了,悠悠出門給它尋東西吃。
今日天色昏暗,黑沉沉的烏云盤旋在清筠宗上空,悠悠走出屋檐,細細雨絲飄落在她白皙的臉頰。
靈洛見她出門,尋了把傘給她。
想起方才的心悸,悠悠朝南方望了眼,可惜高聳入云的主峰,遮住了她的視線。
辟谷的修士無需進食,宗內即使是外門弟子,也少有沒辟谷的,宗內的膳食堂門可羅雀,凄涼得宛如一片荒地。
悠悠進去片刻,將僅剩的一個熱騰騰饅頭帶出來,揣入懷里。
清筠宗有九大主峰,十三副峰,悠悠對這些地方尚不熟悉,回去的路上,特意繞了個遠路。
途徑外門弟子所在的臥龍峰,她意外看到個人。
是顧赦。
不知犯了什么錯,他在思過碑前罰跪。
看樣子已罰了許久,少年薄唇血色全無,秋末冰涼的雨絲,打濕他的長袍。
陰雨天,來往的弟子腳步匆匆,少有人關注他,不知是不是這緣故,他很快發現悠悠的注視,一雙黑眸望了過去。
秋風拂過,宛如染血的楓葉鋪了一地。
女孩穿著相襯的紅衣,膚白如雪,靜立在楓樹下的場景,美得像一幅稀珍畫卷,任誰都忍不住多瞧幾眼。
顧赦望了眼,淡漠地收回視線。
“芙雪,你怎么了,”
手持靈符的黃衣少女,一手撐著傘,遮在自己與白芙雪上方,發現她突然停住腳步,疑惑地問了句。
白芙雪視線落在楓樹下,又順著悠悠目光,看向思過碑前的少年。
她對顧赦有印象。
在人面蛛洞穴里,他們在結界內等長老回來的期間,少年一直抱著昏厥的路悠悠,抱了許久。
聽到身旁問話,白芙雪回過神,搖搖頭“沒事。”
“那快走吧,還有好幾座峰等著布靈符呢,”紀瑤著急道,“天黑之前必須得弄完,否則就糟了”
白芙雪點頭,剛走了兩步,滴滴答答的雨點打在傘面,雨越下越大了。
她頓了頓“等我片刻。”
悠悠被盯了眼,趕緊就溜走了,路上聽到幾個弟子交談,才知道大概發生了何事。
顧赦修為低微,至今連辟谷都沒成功,在弟子關系并不和睦的外門中,屬于可以被隨意欺負的那一類。
這類弟子,一般都得低調行事才行,但顧赦不是如此,或者說,低調不了。
修仙界不缺俊男靚女,但顧赦模樣過于出眾,站在一群男弟子中,猶如鶴立雞群。
以至于即便修為不高,也惹得諸多女孩芳心暗許,導致看不慣他的情敵多不勝數,隔三差五便要找他麻煩,總之,不會讓他好過。
這次他剛歷練歸來,長途跋涉還沒休息片刻,就被人構陷偷拿了一件寶物。
那弟子有些后臺,外門管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聽顧赦解釋,直接讓他在思過碑前罰跪,跪到愿意交出東西為止。
悠悠算時間,顧赦已跪了快三天三夜了,難怪唇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