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木尷尬地抿唇,沒想到是有主的,他正打算還給季深,卻被父親制止。
季道鴻皺眉,面若寒霜。
從前季朝木的娘,就在程氏那毒婦手下受了諸多苦楚,處處忍讓,如今,他再也不愿重蹈覆轍,讓季朝木在季深那忍讓一點。
“別搶你兄長的東西。”他冷聲警告。
“尊卑有別,季深。就算是你的,只要朝兒想要,你不讓也得讓。”
聽出怒意,季深低埋著頭,一聲不吭。
若平日,他必然轉身就走。
可小貓還在季朝木手中,他對小貓說過只要跟著他,就一定會照顧好它,現在小貓迷路了,他要把它帶回家。
清冷的月光落在男孩身上,他握緊兩只小手,倔犟地立在中間,一動不動。
“爹,”季朝木溫聲道。
“君子不奪人所好,既是深弟的,該還給他,一只貓罷了。”
季家主面露無奈之色,摸了摸他的腦袋“你跟你娘性子一樣,心太善了,這樣會讓別人騎在你頭上的。”
季朝木笑著將貓放在地上,推了推它“快去吧。”
季深趕忙去接,手指觸碰到小貓的剎那,貓兒卻一轉身,繞著季朝木喵喵直叫。
它用腦袋親昵地蹭著對方衣擺,仰起頭,求他收留一般,眼巴巴看著他,模樣可憐極了。
季家主嗤笑了聲,冷瞥季深僵在半空的小手“良禽擇木而棲。”
周圍的侍從也紛紛道“朝木少爺,不如把這有靈性的小貓收了吧,它都求你呢,若真讓他與深少爺回去,只怕未來”
“餓得像皮包骨。”“暴尸荒野。”
“莫要胡言,”季朝木蹙眉。
他想了想,掏出一袋魚干,全部喂給小貓“吃飽了就趕快與深弟回去吧,以后餓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可小貓吃完,更粘他了。
季朝木無奈扶額,最后望了眼不知何時,收回手的季深。
他摸出一塊珠子“萬物有靈,看樣子我與它有緣,深弟,我用這個珠子,與你換它可以嗎”
季家主皺眉“朝兒,這是法寶”
“沒事的,爹,”季朝木道,“這是凝神珠,我這多得是。”
“好,”季深點頭,目光從小貓身上劃過,接過珠子。
“它不是我的了。”
在路上撿了塊石頭后,季深安靜地回到房間。
他抱著布老虎,蹲坐在地上,手里拿著小石頭,在地面不緊不慢地磨著。
顧赦低頭看著越來越尖銳的石塊,眉梢微動。
過了兩日,小貓被剝了皮,血淋淋與后廚晾曬的魚干掛在一起,它曾經被季深洗干凈的毛皮,沾滿了血,被奉季朝木之命前來尋找的侍從,在臭水溝里撿到了。
季朝木得知小貓慘狀,哭得泣不成聲,把季家主心疼壞了。
他怒不可遏地踹開季深的門,一巴掌將他扇到在地“你與你娘如出一撤的惡毒小小年紀,怎么做得出如此狠毒之事”
季深腦袋被打得嗡嗡響,握緊手指染血的石塊。
“不是我。”他面不改色,只磕絆道。
“父、親,是有人陷、陷害我。”
季道鴻下意識不信,但細想,府內一些奴才對程氏的恨意,栽贓嫁禍也是有可能的,季深畢竟還是個小孩。
不過,想到哭紅眼的朝兒。
他還是選擇不信,冷笑一聲“季深,你果然是骨子里的壞種,無藥可救。”
季道鴻沒有繼續動手,不過此事給他提了個醒,繼續放任季深成長,說不定有朝一日會威脅到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