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傳來啃咬的聲音,一只貓大的老鼠,正饑不擇食地咬著他的手指。
赫靈爻瞳孔震動,看著碩大的老鼠,頭皮發麻,又氣得怒火中燒。
她學的法術都是對付惡鬼的,對待惡鼠還真沒辦法。
赫靈爻硬著頭皮趕走老鼠,給季深被咬傷的手敷藥包扎好后,從外撿來磚塊,手持柴棒,用最樸實無華的方法,在房內上躥下跳打老鼠。
追了一個時辰,終于打死老鼠后,赫靈爻小臉緊繃的神色,終于緩和了些,繼而哇哇大哭起來。
她最怕鼠蟲了。
哭完后,赫靈爻湊到季深面前,撿起地面的短笛,試圖與他說話。
可無論她說什么,季深都在不知道對著誰說“不是、不是我。”
她拿出花環,季深也不認得了。
赫靈爻想起母親說的瘋病,長睫微顫了顫,看著與她四弟差不多大的季深,神情沮喪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季深灰撲撲的小臉蛋。
“別怕,爹爹一定會找人治好你的。”
這幾日,赫立山將癡傻的故人之子接入府中照顧的消息早已傳遍,府內上下無不稱贊家主的德行義氣。
赫靈爻卻不明白,為何要將季深關在陰冷潮濕的柴房。
她找到赫家主,想為季深換個好的住處。
赫家主神色有一瞬的古怪,隨后和藹無奈地看著愛女,問道“那柴房地處何處。”
赫靈爻學過風水,道“極陰之處。”
正是因為那地方陰氣慎重,對人不好,所以她才想
頓了頓,突然想到什么,赫靈爻抬眸道“爹爹的意思是,極陰之處有助于他病情的恢復。”
赫家主看著年幼的女兒,笑著點點頭“正是這意思,那屋內陳設最好也不要改動,只能苦那孩子一段時間了,等他養好病,我自然會安排他出來。”
方向對了,可惜答案錯了。
赫靈爻不疑有他,離開后,開始一天的功課。
她功課繁重,需要學的東西很多,只有晚上才有空閑,知道母親不希望她與季深接觸,赫靈爻只在深夜前往,翻窗進去。
秋末時候,夜里格外寒。
赫靈爻從儲物袋拿出大氅,給縮在角落的季深披上。
這次悠悠透過她的視線,發現能從季深身上,看到模模糊糊的虛影。
赫靈爻的天眼變強了,已經無需法器輔助,也能窺見魂魄。
赫靈爻也發現了此事,揉揉眼睛,下意識喚了聲“季深。”
虛影輕輕動了下。
赫靈爻睜大泛起紫芒的眼眸,面露欣喜之色。
季深魂魄是有意識的
她知道如何讓季深恢復正常了。
自此后,赫靈爻每夜多了項功課,偷溜到柴房里,用法術與季深的魂魄交流,試探喚醒他的意識。
半月后,初冬下著細雪。
赫靈爻一如既往地來了,烏發間點綴著幾片雪花,指尖施法落在季深眉間,嘮嘮叨叨與季深說著白日發生的趣事。
赫靈爻每說兩句,就要喚一句“季深”。
季深魂魄只對這兩字,以及布老虎會做出反應,近兩日,魂魄反應愈來愈大。
赫靈爻拿起小老虎,看向季深的手。
他被老鼠咬傷的左手,食指根處留下了道傷痕,抹去不了。
赫靈爻用老虎的布爪子,刨了刨那道傷口,季赦的小食指,突然動了下。
他伸出手,抱住了小老虎。
“我、我的。”他啞聲道。
在赫靈爻驚喜的目光中,季深眼神變得清明了些,不過這只是短暫的,很快又變得呆滯。
赫靈爻嘟了嘟嘴,有些失落,不過這也讓她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