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她拜入仙宗。
小幾歲的四弟弟嚷著要一起,可他從小病弱,比同齡人孱弱些,隨悠悠去仙宗后,時不時被同門欺負。
擔心被她發現,會不讓他繼續待在仙宗,赫無荊便忍著疼痛,誰也不說。
后來悠悠無意發現他身上的傷,怒不可遏,將欺負過季深的弟子全部教訓了頓,上告宗門,宗門意思是各打五十大板,因為季深也有不對之處。
悠悠一言不發,看著遍體鱗傷的季深,連夜帶他離開了仙宗。
那宗門,正是季朝木的師門,他入宗早,輩分高些,雖與悠悠年歲相差無幾,悠悠也喚他一聲“師兄”。
到了約定的地方,悠悠看到一群曾經有過半月同門之情的仙門弟子。
為首少年背負長劍,容貌溫潤俊逸,看到她,彎唇淺笑,起身將她迎了過去。
悠悠坐下,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一群仙門弟子都神色萎靡,悶悶不樂,她看向季朝木,他眼底帶著青暈,仿佛許久未睡好了。
察覺到她的疑惑,季朝木輕聲道“別介意,此次仙門大會,大家都未表現好。”
悠悠恍然大悟,前幾日仙門大會鬧得沸沸揚揚,據說各大仙宗的天之驕子們,被個名不經傳的小仙宗弟子一一擊敗,讓人在頭頂上奪得了榜首。
那小仙宗弟子,似乎姓路。
悠悠記得大會前,季朝木是最被看好奪得榜首的弟子之一,沒想到,早早遇到路姓弟子,出局了。
看出季朝木眼底的灰敗,悠悠想了想,安慰道“那姓路的,一聽就不是好人。”
季朝木失笑,眉眼間的頹意淡了些,摸向儲物袋“我上次去妖界,帶回些”
頓了頓,他收回手“罷了,待回去后給你。”
悠悠不明所以,百無聊賴地摸了摸掛在脖頸上的靈珠。
這是四弟弟送她的,每次她外出歷練,他都嚷著要她戴上,說這樣,就像他跟在她左右般。
想到赫無荊,悠悠有些頭疼。
從小就像小尾巴跟著她,現在都不改,她做什么,哪都有他,像塊年糕一樣,又甜又粘人。
她撫摸靈珠之際,珠身悄無聲息地閃了閃,里面有個小紙人形狀的身影。
休息片刻,悠悠隨眾人一起前往古靈淵。
三日后,遠在千里之外的赫家府邸。
一縷若有若無的笛聲,回蕩在空中。
明月高懸,坐在飛檐之上的少年,一襲紅衣,修長的手指握著短笛,皮膚蒼白,仿佛從未見過烏陽般。
幾個紙人向他彎腰行禮,嘀嘀咕咕稟報著什么。
皎潔的月光灑落,清風拂面,季深看向其中一個紙人。
“古靈淵,危險危險。”
安排跟隨阿姐的紙人著急稟告。
季深撫著短笛,俊美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緒。
古靈淵曾是上古神靈隕落之地,靈淵底下,埋葬陰魂無數,歷經千萬年間,早已化作惡鬼。
他讓阿姐莫要前往,她堅持。
古靈淵最近不太平,不少惡鬼從深不見底的淵底爬了出來,為禍四方,她無法坐視不管。
而那群邀她前往的仙門弟子,初出茅廬,妄想還古靈淵四周小鎮一個太平,季深心道,有這個功夫,不如花些錢財,勸小鎮百姓搬離靈淵。
不過他們可能不愿。
前不久仙門大會,被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宗門弟子擊敗,他們就指望陰靈淵之行,捍衛宗門地位,揚名立萬。
季深拂袖,所有嘰嘰喳喳的紙人消失不見,獨留跟去古靈淵的那個。
他捏住紙人,坐在泛著涼意屋脊上,左腿支起,借著月光打量紙人許久,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陰郁。
“讓你與他同行,遇到危險,看誰救你。”
對付惡鬼,與對付修士不同,季朝木等仙宗弟子或許實力非凡,但面對惡鬼,少有經驗,到時候只會拖阿姐的后腿。
季深雖想同行,但以病弱的赫無荊身體前往,幫不了阿姐,以真身前往
他看向月光中,蒼白皮膚下泛青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