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真身還在古靈淵的季深,在赫無荊體內的碎魂終于清醒過來。
他啞著嗓音,又問了遍“阿姐呢。”
侍女忙道“三小姐剛來過,才離開不久。”
知曉她無事,季深松口氣,得知才走不久,起身披了件厚重的裘衣,
他在下人簇擁中,走出房門,廊道懸燈風中搖曳,
季深抬眼,停下腳步。
他看到院子里,親手種的海棠樹下,白衣少女斜靠著樹干上,身前少年俯身吻了她。
兩人手中,各拿著朵盛放的姻緣花。
季深腦海一片空白,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他靜靜站在原地,眼眸深處的歇斯底里,沒有任何人察覺,直到唇間鮮血溢出,“噗”地吐了口血,昏倒在地。
另邊,忽然被按在樹上,面對湊近的溫潤面容,悠悠險些嚇呆了。
千鈞一發之際,她驟然側過臉,左臉與對方嘴唇堪堪擦過。
她推開季朝木,驚呼聲在走廊響起。
“四公子”
悠悠側頭望去,看到倒地的赫無荊,顧不得其他,趕忙過去。
身前一下變得空落,季朝木有片刻的失神,望著手中的姻緣花,臉上露出落寞之色。
這時候,草木后鉆出數道身影。
幾個赫家少爺摸著腦袋,尷尬地看了看他,隨后掩飾什么似的,火急火燎地朝走廊奔去,嘴里喚著“四哥哥”。
季府。
近幾年,季家蒸蒸日上,季道鴻身上威壓漸深,眉眼間多了幾分傲慢。
走出書房,他抬眼看到曾經的摯愛,濃妝艷抹的女子。
季道鴻皺眉,忍無可忍道“夠了,你還要無理取鬧到什么時候。”
他想不明白,當年那個善解人意的女子,才短短數年,為何變成與季深的母親一樣。
“不過多了個妾室而已,威脅不到你,你如今是家主夫人,還有何不滿足的。”
徐夫人面色扭曲。
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才過了多久,他就厭倦起來。
別以為她不知曉,在外的不止這一個狐貍媚子,這些年,她睜只眼閉只眼罷了,但即將入季家的這個,肚子里有個孩子了。
這私生子,說不定會威脅到她兒子的地位,她豈能容忍。
季道鴻拂袖而去,卻不理她。
季朝木收到徐夫人的傳信,急趕回去,得知季家從近來剛出世的仙府中,得到了上古秘卷。
“東西放在你爹的秘格中,我偷聽他與心腹聊天,這法術是上古秘術,非同小可,學了之后無人能敵,這種好東西,你爹卻舍不得交給你。”
徐夫人拉住他的手,拿出一枚銀鑰。
“好在我趁他不備,偷拿到了鎖鑰,此刻他在書房議事,你快去拿出秘卷。”
季朝木蹙眉“娘,你說什么呢。”
“朝木,你還小不明白,你爹在外有人了,要迎進季家,還有個私生子”徐夫人濃妝艷抹的臉頰,神色變得狠厲。
“他不給你,多半想留給外面的賤種”
她緊緊握住季朝木的手“娘知道你需要這秘術,若能修習此術,你在仙門大會,豈會慘敗給那姓路的小子你難道不想一雪前恥”
季朝木臉色難看。
他想到比武臺上前所未有的挫敗,想到古靈淵邊,眼睜睜看著赫靈要落入淵底,束手無策。
半晌,他握緊了鎖鑰。
季朝木打開秘格,將秘卷取出,粗粗一閱,發現了不對勁。
這是邪術。
若是修習,修為必然大增,可自古修習邪術者,都為世間不容,沒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