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木趕緊將卷軸放了回去,秘格合上的剎那,他又遲疑了。
若能修習此處,他修為能翻幾倍,說起來,這法術沒有那么大的副作用,只要他能控制住自己。
就在季朝木內心掙扎之際,一個鬼紙人,悄無聲息來到他身后。
與此同時,一道紅影從古靈淵躍出,眼眸猩紅。
悠悠在府內,照顧了幾日赫無荊,終于得了空閑,打算去看望季深時,一則消息連夜傳來。
季家被滅門了。
季家主與夫人,連帶季家百余人都死于非命,兇手是季朝木。
季靈爻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如此認為的,不止是她。
她與眾人匆匆趕去,看到才分開不久的季朝木,跪在血泊中,痛苦至極地捂著腦袋。
季家主與夫人的尸體橫在他身前。
“季師兄”
聽到她的聲音,季朝木抬頭,他眼睛里布滿血絲,雙目通紅。
“不,不是我”
他啞著嗓音,神色浮現出極度的痛楚與無助,仿佛身處在地獄里。
季深握著糖葫蘆,慢條斯理地咬了口紅通通的裹糖山楂。
赫無荊容貌與他真身不同,生得白凈,臉頰有些肉,瞧著頗具憨態,沒有任何侵略感,親和力十足。
以至于他在慘案現場,吃糖葫蘆吃的咔咔響,與沉重氣氛格格不入的模樣,也沒人指責他對死者不敬。
他嘗著甜味兒,看向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季道鴻。
父子一場,季深蹲身,抬手溫柔地將他眼睛合上,卻發現,對方不肯配合。
“不閉上,就挖眼了。”
受到恐嚇,那雙死目突然詭異地閉上了。
季深心滿意足地勾唇,盡完孝道,環顧四周,看到季靈爻靠近了季朝木。
她抬手覆在季朝木冰涼的手背上,聽他低喃不是自己,輕聲安撫道“我知道,季師兄,你沒理由,也不會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季深靜靜看著這幕,唇角的笑意凝住。
察覺到季朝木濃郁的不安,赫靈爻道“我信你,我爹爹來了,也是信你的,沒有人懷疑你,你別怕,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
有了赫靈爻的靠近,原本不敢上前的眾人,也紛紛過去詢問起來。
季深神色逐漸茫然。
他看向手染鮮血的季朝木,又看了看圍在季朝木周圍,小心翼翼問著話的赫靈爻,與對季朝木驅寒溫暖的眾人。
府內所有人皆死于季朝木之手,不是嗎
為何大家反而可憐起季朝木,將他當作易碎的寶物一樣小心對待,季府上下死去的人不可憐么,為何沒人想著替他們報仇。
眼前的場景,與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季深前所未有的困惑,叫了聲“阿姐。”
阿姐沒理他,在輕聲安慰季朝木。
季深更惑然了。
是不是有的人,天生招人喜歡,即使犯了再大的錯,也有人前仆后繼替他辯解。
而有的人,犯一點過錯就會被口誅筆伐,劃分為十惡不赦的一類。
沒等季深想明白,麻煩就落在他身上。
主動調查季家滅門之事的赫立山,在季朝木身上發現了鬼紙人的存在,一瞬間,想到了幾年前被盜的禁術。
他用靈線束縛著紙人,第一時間懷疑是季深,此子怨恨季家。
他之前以為季深早已癡傻,放松警惕,可前幾日,季深悄無聲息地從赫府消失了,這個關口,季家滅門,多半就是此人用的鬼術。
但赫立山不解的是,就算這些年季深在裝傻,他也無法盜走禁術。
宗祠只有赫家后人能進入其中,盜走禁術的不可能是他,除非有赫家人與他合作。
赫家認識季深的人寥寥無幾,誰會幫他,百思不得其解,赫立山心下愈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