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新姜連忙打字。
「我在傅泊冬家里,今晚大概是不能回去了,我不太明白她為什么把我帶回家。」
瞿新姜不明白,林珍珍就更不明白了,林珍珍見過傅泊冬的次數,遠比瞿新姜還少,甚至好幾次都是在百米開外。
過了很久,林珍珍問了一句。
「她會讓你睡客廳嗎,你會不會冷。」
瞿新姜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她不但沒有在客廳,還在用具齊全的客房里,屋里開著暖氣。
「不冷,我在客房,剛剛阿姨還給我送了水果。來的路上,我差點以為她會把我帶到傅家老宅,可是一想,老宅離這里太遠了。」
「是因為那次酒會的事嗎,我記得你以前挺煩她的,后來一提起她,似乎又有點害怕,我家欠了一堆債,我也沒你這么直不起腰。」
瞿新姜打直了腰,在沙發上坐得端端正正。
「有這么明顯嗎。」
「有,以前還在初中的時候,每回別人夸傅泊冬,你就要說她臉色臭,說她裝模作樣,表里不一,虛偽。你讓人把她的照片從榮譽榜上撤下來,還把學校里她贏回來的獎杯換到角落,詆毀她的品位,曲解她的行為,就算是別人只提到傅這個字,你也要不爽地回頭,就跟狗聞到肉味一樣。」
瞿新姜沉默地看著,然后看見林珍珍把消息撤回,重新發過來的句子少了最后面狗聞到肉味那一段。
「你高中在這邊還待了半年,后來才出的國。那半年里你對她的態度倒是沒什么變化,但后來有一次回國,我猜是在傅家酒會上,發生了一些事,所以你的態度才變了很多,你上次只說了酒和下藥的事,不會還發生了別的吧」
瞿新姜愣了一下。
「沒別的的事,我是真的覺得她很假,很奇怪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她好。」
「后來你每每聽到她,雖然還會嘲諷詆毀,但真的很沒底氣。那之后,我從別人口中聽說,她也變了很多,以前那個圈里的人,包括文肅星和宗燁,哪有現在這么怕她。」
林珍珍又撤回,把“詆毀”換成了“嫌棄”。
瞿新姜捧著手機一動不動。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和傅泊冬的變化,傅泊冬大概也是真不喜歡你,我還從別人那聽說,她每回聽到你名字都會變臉。」
瞿新姜覺得,這才是傅泊冬正常的態度,因為那天在傅家老宅發生的事,實在是太荒謬了。
「別人以前說覃傅是世交,我是信的,可看你和傅泊冬,又覺得不應當。」
瞿新姜動了動手指頭。
「誰讓我害過她一回。」
打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連手指都在顫,還是頭一次在別人面前提及這件事。
隨后,她又說。
「但我不是有意的,真的。」
林珍珍說“我知道。”但是她沒有說后半句話。
后半句,因為你有時候真的像個笨蛋。
瞿新姜松了一口氣,把這句話說出來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只是她似乎從來沒有當著傅泊冬的面道歉。
那時候她很難彎得下腰,不覺得自己有錯,也不覺得傅泊冬會接受她的道歉。
林珍珍沒有追問,似乎是知道她臉皮薄,過了一會才說。
「那你早點睡吧,明天回了家跟我說一聲。按今天這么來看,我覺得傅泊冬應該不會太為難你,至少和姓文的相比,她是那么的善良又彬彬有禮。」
瞿新姜無從反駁,回了一個“嗯”。
后來她還是吃了劉姨送來的水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安靜地等待毒發,但很顯然,傅泊冬并沒有讓劉姨在水果里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