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在傅泊冬面前哪里配生氣。
瞿新姜朝自己的口袋摸去,這才想起來,她的鑰匙丟了。
“在宗燁追我的時候,我跑得太急,鑰匙好像丟了。”說完,她小心翼翼地朝傅泊冬看去,總覺得少不了會被嘲弄一句。
“好像”
瞿新姜只好糾正用詞,“真的丟了。”
“哪里丟的。”傅泊冬問。
“公司附近,我聽見聲音,可是不敢停下,我怕被宗燁抓到。”瞿新姜看向鞋尖,顫動的眼睫暴露心緒,她并不冷靜。
傅泊冬停下腳步,環著手臂面無表情地回頭,樓梯間晦暗的光落在她不甚愉悅的臉上。
瞿新姜抬眼,琢磨不透對方的情緒。
傅泊冬淡聲“小孩都知道把鑰匙掛脖子上。”
瞿新姜踟躕開口“可我又不是小孩。”
“嗤。”
瞿新姜不敢說話了。
快要走到自家門口的時候,瞿新姜惴惴不安地想,她是跟傅泊冬回去,還是留在這等林珍珍回來。
傅泊冬停得正好,就在她的門前,一定是故意的。
瞿新姜也跟著停下,“那我”
傅泊冬把手機摸了出來,撥出去一個電話,“我把地址發給你,找個靠譜的,過來換個門鎖。”
她一頓,定定看了那扇銹紅的鐵門一陣,改口說“算了,把門也換了,先過來。”
瞿新姜眼都瞪直了,不知道傅泊冬這是什么意思。
要是連門帶鎖都換了,一會林珍珍還能進門么。
“鑰匙丟了,要是被有心人撿到,那怎么辦。”傅泊冬像是學生時候的老師,在平靜的給她出題。
瞿新姜一雙眼因濕潤而發亮,如果是一片黑色的海,大概會波光粼粼。
傅泊冬看著她的眼,也不說話了。
換門的人很快來了,先是撬開了門鎖,然后當著瞿新姜的面度量了起來,似是只知道干活,一句話也沒有說。
門開后,傅泊冬徑自走了進去,她環著手臂四處打量,眉頭一直皺著,明顯極不滿意。
這樣狹小的房子,面積不及傅泊冬別墅的主臥。
瞿新姜曾也放不下面子住在這樣的地方,可她無處可去,明明能得到林珍珍的收留,已經是天大的好事。
傅泊冬打量的目光極其放肆,似是在衡量這個地方的價值。
這樣不帶遮掩的目光,好像把瞿新姜也看了個遍,瞿新姜站在邊上,隱約感受到一種難言的羞恥。她還是不能像林珍珍那樣,就算跌進了泥里,也不會覺得羞恥。
“你就住在這里”傅泊冬問。
瞿新姜沒有回答,身后是門被拆開的聲音。
傅泊冬從狹窄的客廳經過,朝逼仄的房間里看了一眼,皺眉說“太窄了。”
瞿新姜心也承認。
傅泊冬挑剔的目光將這個地方里里外外掃視了一遍,冷漠到像是在看著一堆亂石。
“別看了,你又不樂意待在這。”瞿新姜忍不住開口。
傅泊冬回頭,看了她一陣,很認真地問“那你樂意嗎。”
瞿新姜愣住,有點不堪地說“我當然樂意,這里很好。”
房子雖然狹窄,但到處都是生活的氣息。擁擠,卻在林珍珍的收拾下顯得有序而干凈。桌子太小了,沙發也是舊的,甚至還留著沒洗干凈的油漬,可一切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