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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新姜很少會反駁傅泊冬的話,趁著電量還有,趕緊打了字。
「我才不會。」
這次傅泊冬倒是沒說什么。
發了定位之后,瞿新姜又自己走了一段,料想中,傅泊冬應該是從別墅的方向過來的。
其實她有點怕黑,在路上沒有車經過的時候,會走得特別快。
人的倒霉總是會來得很突然,就比如她走快后,絆著了自己的腳后跟,一下就崴到了腳。
她跌坐在地,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站都站不起來。
身后有車開來,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卻疾馳而去,未作停留。
瞿新姜坐在地上,委屈得不敢抬頭,怕過路的司機看清她的臉。等疼過了那一陣,她才哆哆嗦嗦地扶著圍欄爬起來,眼里含著淚坐在邊上。
本來她就已經不大能走得動,這下是徹底走不了了。
跌倒后,她衣服上還蹭到了不少泥塵,衣服褲子上臟了大片,看起來好像剛從垃圾箱里爬出來。
瞿新姜哪里受過這種委屈,竟盼著傅泊冬能早點到,她從未像今天這樣,盼著傅泊冬到來。
回國后,好幾回她受委屈,傅泊冬總是像從天而降般,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直擊她狼狽的一面,又攜來一些令人戰栗的希望。
這回,她竟也惶惶不安地希望傅泊冬能早點來。
在等的這近半個小時里,傅泊冬發來信息,問她有沒有走動。
瞿新姜手機電量告急,剛打完字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屏幕一黑,竟自動關機了。
她的心也隨著暗下去的屏幕猛地一跌,冷風從四面刮來,吹得她的脖子寒毛直立,冷得直不起背。
她覺得傅泊冬可能要生氣了,會因為收不到回復而生氣,并且,她走了一段不短的路,沒有停留在定位發出去的地方。
可是腳踝疼得厲害,就連坐在圍欄上一動不動也疼,她哪還能往回走。
夜深后,這一片過路的車更少了,路燈隔得很遠,且燈光不是很強,她像是被籠罩在黑暗中。
瞿新姜把沒電的手機放回了包里,心想要不試著往回挪一挪,挪到她發送定位的地方。
只是起初定位定的是哪里,她記得不是那么清了。
于是她扶著欄桿,跛著腳慢騰騰地往回挪,每走一步都很吃力。
一輛車忽然停在她身側,她匆忙扭頭,被車燈給照得不大睜得開眼。
車型有點陌生,不是傅泊冬常用的那一輛。
瞿新姜停下微微瞇著眼看,只見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男人。
起初她以為是傅泊冬的司機,可是男人臉上卻帶著醉意。
如果是傅泊冬的司機,哪里會從后座下來,哪里會面帶醉意
瞿新姜想后退,但是她的腳扭傷了,她的一舉一動變得那么的生硬和笨拙。
醉酒的男人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竟直勾勾地看她。
瞿新姜犯怵,“你誰啊。”
男人笑了,還伸手想摸她的臉,“哪有這么好看的女鬼,我說不可能是鬼,他們還不信。”
環山的公路,一側蕭瑟的樹在夜里顯得鬼氣森森,半夜里獨自走在路上的女孩,總是能給人帶來無盡的遐思,或是陰森,或是旖旎。
瞿新姜在國外太久了,總是對國內的治安太過信任,即便之前已經吃過一些苦頭。
車上傳來起哄的聲音,大概是載了一車的醉鬼。
瞿新姜連忙避扭頭避開,抿著唇怕得不得了。
男人又拉她的手臂,似想把她拽上車,可她跛著腳,一個趔趄就摔到地上了。
那拉扯她的男人愣住了,“怎么還躺下了。”
瞿新姜猛地扒開他的手,掙扎著,不明白自己這一天到底是倒的什么霉。
“走開點”
好像自從瞿家出事,她就沒有一天好過,生活變成了一灘稀爛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