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嚴寒,夜色也來得分外的快,只一眨眼,天邊的霞光被吞盡,只剩下黑沉沉的天。
車停在車庫里,有一些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塵,似是很久沒有動過了。
傅泊冬把鑰匙丟進了包里,朝車庫外走,“這里的車大多都是你傅叔叔和明婧阿姨的,有一些很久沒有動過了,所以落了很厚的塵,你如果在幸安,這些車可以拿去開。”
“不用了。”瞿新姜匆忙搖頭。
老宅的女傭看見傅泊冬回來,紛紛迎了上去,詢問是否要用晚餐。
瞿新姜在過來的時候,吃了劉姨給她的小面包,并不覺得餓。
傅泊冬臉上乏意可見,思索了一陣才說“做點清淡的,沒什么胃口,如果有甜品,拿一份到餐桌上。”
女傭連忙答應。
飯桌上,瞿新姜和傅泊冬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女傭得了傅泊冬的吩咐,沒有留在邊上。
那份甜品放在了瞿新姜的手邊,是一份奶凍。
瞿新姜拘謹地垂著眼,把劉姨給她錢的事說了出來,“這得還給劉姨吧。”
傅泊冬吃得很少,很快就放下了筷子,嘴角微揚地說“給你的你就拿著,這事不用跟我說。我先前叫助理給你送卡,但你來了幸安,而助理也去遲了,看來她的工作效率降低了不少,這不是一件好事。”
桌上的燭光略顯黯淡,瞿新姜翕動的眼睫好似鴉羽。她連忙為助理開脫,“也許是我走得太急了,所以沒有等到。”
傅泊冬像是聽到了什么玩笑,抬了一下眼,“你還會體諒別人了。”
瞿新姜抿起唇。
“也不能這么說。”傅泊冬自顧自開口,“你對你的朋友林珍珍,也挺好。”
瞿新姜沒想到會從傅泊冬的口中聽到林珍珍的名字,或許是在車上時得了今日“特赦”,她明明沒喝酒,卻被壯了膽,“林珍珍那邊,是你開了口嗎。”
傅泊冬平淡抬眼,“你覺得呢。”
沒有反駁,那就是了。
“為什么。”瞿新姜不解。
傅泊冬用溫熱的毛巾擦起手,“我總得給你點好處,你才會安心和我治病不是你擔心你的朋友,我會想辦法免去你的擔心。”
想起林珍珍頻繁換工作的事,瞿新姜是覺得有點虧欠,眸光躲閃地說“她現在的工作似乎也不怎么好。”
傅泊冬把熱毛巾放在籃子里,垂著眼拿起了刀叉,“以她的學歷,很難勝任一些好的工作。”
瞿新姜皺了一下眉,“那時候她家里出了事,所以沒能繼續上學。”
傅泊冬抬起眼,“你挺會心疼朋友。”
瞿新姜還沒來得及說話,傅泊冬又說“我知道了。”
也不明白對方知道什么了,瞿新姜眼巴巴地看著面前的盤子,連咀嚼聲都放得很輕。
兩人吃完后,女傭把桌上的碗筷菜盤端走。很快,飯桌又變得干干凈凈的,只一個擺件在中間靜靜地擱置。
太空了,和以前她回國時,瞿家的飯桌一樣空。
那時候瞿新姜偶爾會回國,回國的時候,瞿漛和竇靈芳,還有他們的兒子都在,但他們極少在家里吃飯,像是為了避免和她共桌。
家里的餐桌總是很空,幸好每天擦拭,不至于落灰。
除去飯點,房子里總是很吵鬧,人雖然不多,可雜七雜八的噪音總是給人一種很充盈的感覺。
竇靈芳總是會拿捏瞿漛的心,她說什么,瞿漛只管答應,她有著覃小琉不曾擁有的嫵媚風情,也有覃小琉不曾擁有的心機。
瞿家出事后,她只知道竇靈芳坐了牢,卻不知道那個弟弟去了哪里,大概是被送出國了。
其實瞿新姜也沒有那么的向往國外,她在外面待得夠久了,很可惜荒廢了學業好像有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