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這個稱呼太過鄭重,讓瞿新姜愣了好一陣。
她回憶著金明瑩和她老公的相處模式,輕聲說“他們像是朋友,卻很親密,相處很自然,感覺旁人融不進去,像是相愛了很久。”
“看起來你很羨慕。”
瞿新姜氣息微頓。
傅泊冬還是坐得很近,搭在膝上的手不自然地捻起指腹。
瞿新姜沒有應聲。
傅泊冬慢聲說“你傅叔和婧姨有時候會提起你的母親,他們對覃姨嫁給瞿叔這件事向來不是那么認可。”
擋板遮得太嚴實了,以至于后排顯得有點逼仄憋悶。
“但覃姨墜入愛海,不論外人怎么勸說,她都不想回頭,只有外人看得清楚,其實瞿叔沒有覃姨愛得那么深。”傅泊冬大概有點猶豫,所以聲音帶著一種含糊的粘連感。
瞿新姜不太理解,傅泊冬為什么突然說這些,盡管這些不是在控訴她,可她聽得還是有點不舒服。
“瞿叔的心一直放在竇明芳的身上,他和竇明芳一起設下了這個騙局,覃姨是最適合的,因為她是覃家的獨女,覃家二老年紀大且身體不好,這一切簡直是為瞿漛量身打造的岳父岳母。”
瞿新姜又想去捂傅泊冬的嘴了。
傅泊冬垂下眼,“所以瞿叔對覃姨總是很冷淡,只有覃姨單方面在保持熱切。在你的記憶里,他們大概不太像夫妻,像是一對互相討債的,他們應該經常爭吵。”
她一頓,又說“所以你會很羨慕金明瑩和她的愛人。”
瞿新姜怔了神,聽著傅泊冬緩慢地剖析,連呼吸聲都像極哽咽。
傅泊冬低垂的目光一抬,“可這是瞿漛和竇明芳的錯,你所向往的,你有機會擁有。”
瞿新姜頭一回得到傅泊冬的安慰,只是這個人安慰的方式太過別致,把她的心切開,又用創口貼補上。
傅泊冬收了手,又有點懊悔地別開眼,口紅斑駁的唇抿得很緊。
可瞿新姜還是哭了,眼睛泛紅。
傅泊冬聽見吸鼻子的聲音,越發后悔。她是有點心煩,這種煩悶讓她做了很失禮的事情,也明白瞿新姜的不自在,所以才想亡羊補牢地說點什么。
很可惜,沒補住。
過了一會,她又企圖挽回點什么,“等閑下來后,我帶你去看看竇明芳,看到她過得不好,或許你會開心很多。”
等車進了別墅區,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傅泊冬忽然想起,在錄制現場看到的那一幕。
她看見瞿新姜碰了一個女生的耳朵,兩人已經越過了正常的社交距離。
好像就是因為看見了這一幕,她的情緒變得有點差。
車停下,擋板卻沒有立即升起。
傅泊冬問“今天認識了新朋友嗎。”
“認識了一個。”瞿新姜想起了孟紫苓,用手背很輕地碰了眼梢,省得下車時被黃頑和程碧看出點什么。
“我看到你們靠得很近。”傅泊冬意有所指。
瞿新姜不怎么明白,“我抽中下一輪和她合作,一起討論了編曲和分配。”
傅泊冬升起了擋板,“下車吧。”
回到別墅,劉姨走上前接了兩人脫下的大衣,很溫和地問“小姐要喝水嗎。”
傅泊冬換了鞋上樓,“給她,今天費嗓子了,潤潤喉嚨。”
瞿新姜坐在底下看手機,在傅泊冬上樓時,倉促地仰頭看了一眼,她能想到傅泊冬回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