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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泊冬幾乎沒有多想,走到窗前接通了電話。
她本來很沉默,可是林珍珍在電話里用很委婉的說辭問“姜姜不太開心,你們聊到了什么”
窗外是一幢幢拔地而起的城市大樓,密集得讓人透不過氣,遠遠看起來繁華卻冰冷,再漂亮的殼子也遮不住城市的冷漠。
在工作的時候,傅泊冬每天正對著的,就是這樣的景色。
傅泊冬問“你以什么立場問我。”
林珍珍毫不猶豫,“朋友,我想她開心。”
然后傅泊冬聲音很悶地說了一聲“好”。
“所以你們聊到了什么”
“提起了我的一些舊事。”傅泊冬說。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傅泊冬整理起思緒,翻江倒海地找著適合的措辭。
“我做了一些讓她不舒服的事,她覺得我想讓她難堪。”
稍作停頓,傅泊冬知道瞿新姜可能就在林珍珍身邊,又很肯定地說“這樣的想法是存在過,但很短暫,至少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林珍珍在電話里問“你這么和她說了”
“嗯。”傅泊冬嗓子干澀,“我解釋不清,她好像不愿意聽,還是覺得我想看她的窘態。”
林珍珍短暫地沉默了一陣,“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什么”
“我去嶺洋區的那天晚上,拉著她聊了一會。她言語中透露自己有時候會在你面前,嗯,抬不起頭。她好像,覺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錯的,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會這樣。
傅泊冬不知道,她只會覺得瞿新姜在她面前過于小心了,像受驚的雀兒,偶爾會倉皇地撲動翅膀,卻飛不出去。
她握著手機的手一緊,“從什么時候開始”
林珍珍下意識提快了語速,“你可能不知道,姜姜也很有天賦,可她總會下意識避開與你有關的種種,她寧愿放棄,也不想輕易嘗試。”
“為什么”傅泊冬問。
林珍珍也帶著情緒地重復了一遍為什么,語氣稍急。
“她把你看得很高,會忍不住拿自己和你比較,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傅總你的確幫了我不少,可是今天我想幫姜姜說幾句話。”
“你說。”
“你別總是逼著她,你可能不知道你和尋常人之間的差異,你有時候太高高在上了,她會覺得很難受,很憋屈。”
傅泊冬定定望向遠處高聳的塔尖,那一座電視塔有時候也會給她壓迫感。她思索起來,她真的有那么驕橫嗎。
她確實會因為對瞿新姜的壓制而感到隱約的興奮,是病癮發作的征兆。她也慣于以自己為中心,會為了滿足自己而使用一點手段。
林珍珍說得很急,“她總是很在意你的看法,和你的一舉一動,好幾次我和她聊天,她毫無征兆地提到你,可是你卻讓她感到難受。”
“她從來不和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