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認得傅泊冬的,眼一抬,目不轉睛地朝傅泊冬看去。
傅泊冬很平靜地回望,手撘在了瞿新姜身后的椅背上,乍一看優雅淡然,可那銳利的棱角鋒芒可見。
竇靈芳目光一閃,像被嚇著。可她走到這田地,也不盼自己能有多好過,更多的是想拉人進泥沼,“你才知道啊,可你媽媽自殺,是因為她太脆弱了。”
瞿新姜怔住。
傅泊冬不知道竇靈芳說了什么,但她傾下身,在瞿新姜耳邊說“給我。”
沒有故意壓低的聲音順著話筒傳進了玻璃的另一側,竇靈芳握著話筒的手一緊。
瞿新姜站了起來,還把話筒給了傅泊冬。
傅泊冬側身坐下,腿交疊著,略帶壓迫地往前傾著身,目不轉睛地看著竇靈芳說“你用不著氣她,我來和你說。你那個孩子不是瞿叔親生的,很可惜瞿叔沒能知道這件事,在瞿家的這段時間,你在外面還養了男人,甚至哄得瞿漛把不少股權交給了你。”
竇靈芳瞪直了眼。
傅泊冬緩緩開口,“瞿叔車禍那一天,本來想獨自出國,但他把你落在了廉城,在這樣的事情面前,格外考驗感情。”
瞿新姜就站在邊上,聽得一清二楚。
“那天瞿漛用了違禁藥物,是你混在水里下給他的,你本意不是想害他,而是想瞞著瞿漛一個人走,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只是沒想到,瞿漛沒逃過死路,你沒逃過牢獄。”
傅泊冬說得太慢了,讓瞿新姜有足夠的時間消化這些事情,難怪傅泊冬說,竇靈芳還騙了瞿漛。
這一個騙一個的,真的和套圈一樣。
“這里有一些是警方的信息,有一些是我猜的。”傅泊冬淡聲說,“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你還挺聰明,很早就把兒子送走了,你猜我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竇靈芳猛地站了起來,卻被身后的獄警按住了肩。她狼狽又憤怒,因為掙扎,并不厚實的衣服被拉扯得很亂。
沒等探視時間結束,瞿新姜就想走了,她彎腰對傅泊冬說“我想走。”
傅泊冬放下了話筒,和她一起離開。
外面的風格外寒冽,瞿新姜長呼了一口白氣,總覺得一切都明了了。
傅泊冬坐上車,側頭朝另一側的窗外看去。
瞿新姜站了好一陣才上車,上車后還在走神,坐著一動不動。
傅泊冬傾著身靠了過去,把那一邊的安全帶拉了起來,給瞿新姜扣上了。
“回神了。”
聞言,瞿新姜眨了一下眼,把傅泊冬的手抓住了,像是在抓什么浮木。
傅泊冬一頓,靜靜地看她。
瞿新姜聲音發抖,“那個孩子,就別管了,他很無辜。”
“不管。”傅泊冬笑了一下,“我只是隨口說說,嚇嚇她,誰讓她嚇你。”
瞿新姜眸色很潤,“媽媽如果知道瞿漛和竇靈芳鬧成這樣,一定很解氣吧。”
“可惜她走了。”
傅泊冬很想親她,卻只是把側頰貼了過去,兩人的鬢發很輕微地蹭在了一起。
“回去嗎。”
“回去。”瞿新姜松開了傅泊冬的手。
傅泊冬坐直身扣好安全帶,緩緩轉動了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