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夏天,和往年相比,今年這個夏天氣溫又上升了不少。
就算才早上9點,這路面溫度已經超過40攝氏度。
越州這兩年經濟發展快速,不管是政治金融,還是醫療衛生。所以,即便早高峰已過,從機場到城中主干快速路上,幾乎還是排滿了車,堵著似乎看不見盡頭。
若是仔細觀察,還能看到車道上翻涌的熱浪。
裴光宇坐在出租車里,看著周邊擁擠的車道,又看看時間,即便車內空調開大,他也躁得很“師傅,還要多久到”
“大概再半小時。”司機的食指隨著收音機里咿咿呀呀地小調敲擊著方向盤,聽到乘客主動開口,口音很粗獷,“哎呀,雖然9點早高峰過去了,可你要去越醫啊,而且今天還是周末嘛,去醫院的人這條快速路車就不會少,不然到時候我給你提前一個路口放你走個紅綠燈就行,不然要是送到門口你估計還要等個十來分鐘。”
“兩年越醫名頭是大不少,可沿途交通建設完全跟不上,就算搞了個什么單雙號限行,每天還是一樣堵,尤其越醫那一片,這本來就是老市中心,豪車又多,可道路扭扭曲曲還很窄,要不是兄弟我車技過硬,估計每天都在賠掛車費,一輩子都還不完。”
“聽你口音,第一次來越州,專程來越醫看病”
說這話的時候,司機專門靠后視鏡看了一眼裴光宇的頭。
“那到時候就到路口放,謝謝師傅。”裴光宇算了算時間,雖然不會遲到,可估計也只能掐著點到,無奈癱坐往后靠,放棄掙扎了,誰叫他昨天有緊急手術,只能趕夜班機,“我也是醫生,過來學習的,這是第二次了。”
“我說嘛,我跟你說,這越醫啥都能治,可就沒聽過治禿頭,不然我排一個月也得排。”司機大哥那語氣,又惋惜又無奈,“唉,你說遺憾不遺憾,這快死的人林醫生都能拉回來,可就是這禿頭不會治。”
裴光宇表情一凝,下意識摸了摸他脖子,畢竟帶著手上的細菌去摸頭皮只會產生更多發囊問題。
讓他都不知道怎么接話。
不過,不然等下問一下林醫生
“那你應該很年輕吧,看來這學醫不容易啊。加油,做醫生的都了不起你是不是也是因為林醫生來我們這學習啊我上周就送過一個住院醫,說是秦州來得。”司機還是非常給面子說了些夸獎的話,只是話打開了口子,那就再也停不下來,尤其說到林醫生,像是金牌導游去到了某個景點,那一連串解說詞,已經背了幾百倍,順溜的不行,“越州就是人杰地靈這林醫生啊,去年就評了咱們越州的十大青年要我說,都可以叫林神醫,可惜我娘們說這種迷信不能亂說”
“是的,來聽林醫生講課。”裴光宇表情無語凝噎。
雖然,他一點也不年輕,他已經四十八了。
而且他也不是什么住院醫,他是秦軍醫院血管外科的副主任。
不過既然提及了林醫生,也不好意思打斷,他確實是因為林熙冬過來越醫學習。
醫學本就是學無止境的領域,就算他是副主任,全九州血管外科排名第一的秦軍醫院專家也一樣,只是現在他的學習方式不會再像普通的住院或者主治醫生,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學基礎,到守病人什么,到了他這個層級,出現了新的術氏或者新的一些器械,只要去參加這類課程就可以,通常來說需要兩三天,會有相關領域的頂尖教授現場做開課指導,然后結束讓他們自己消化即可。
所以,這次他來越醫,就是來聽林醫生的主動脈復合新修補術。
說實話,在未接觸林熙冬之前,裴光宇一直認為醫生生涯中最大的難關是醫學上限就在那里,要闖過這個天花板,即便他是秦軍醫院的副主任,血管領域的主任醫師,哈佛血管外科的高材生,也沒辦法捅破。
或許,只有在若干年后,不計其數的優秀醫生合力才能捅破。